第十三章 流血前夕
时间对将士们来说，并不是很充裕。
所以方阵并没有停下。一路急行，于半夜，抵达了上郡的军营之中。
十万增兵的到来，并没有给军营带来多少的波澜。
十万新兵加上原本驻守的十万老兵，此刻的兵营之中。汇聚着近二十万数量的秦国将士。
但并没有发出什么骚乱。
入营，白夜愁等人便看到一幅幅的惨状。
地面上每个地方都躺有人。
有的士兵的脸已经被包起来了，只留一只眼睛露在外面，有的人身上腿上插着箭矢，身边还有着随军医士在进行着处理，有些人胳膊或者腿上包着布，有的已然是少了一条手臂，或者是一条腿。
但还有更多的，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进入军营的新兵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惨烈的景象，让新兵们充分的了解到了战争的残酷性。
没有欢声笑语，是有生，或者死！
虽然来这里之前，新兵们都或多或少的有了觉悟，有了向死而生的决心，但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都不免心中有些沉重。
包括白夜愁在内，都是如此。
将士们默默无言，各自跟着自己的领队，走到一处空地，团坐下来。
或是七八个人围一圈烤火，或者两人背靠背睡觉。
这个时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言语，都在默默向着自己在乎的人，想着自己的家。
谁也不知道，明天的这个时候，还有多少人能回到这里，还有多少人能有命去想这些。
白夜愁默默的坐在存放武器的车辆旁，擦拭着手中的青铜短剑。
这是军营为他们这四千人准备的补给，上面有着码的整整齐齐的铠甲。
也不知是不是那里出了问题，这个世界，大秦青铜的产率惊人，甚至足够将整个大秦的将士，全部都全面武装起来。
在自己那个世界的历史上，可没有这么高的产量。
木车上放满了堆的高高的长剑，短剑，旁边三五成堆的长矛被丢在地上如同一座座小山包一般。
这时，夫长拿着一把弩箭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弩箭递给了白夜愁。
“明天就上战场了，你便拿着弩箭。切要保护好自己，你等能力，不应该就死在第一场战争之上。”
接过弩箭，看着眼前这个手掌被切掉了一半的中年人，白夜愁的心中流过丝丝的暖意，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状，夫长微微一笑，拍了拍白夜愁的肩膀，便转身离去。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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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毕竟二十万人的军营，中间还有着极其严密的巡逻网，外面还有着数不清的暗哨，只要不是脑袋被门夹了，都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来偷袭。
清晨的阳光洒落，二十万将士相继睁开了眼睛。
整座战争机器一下子便活了过来。士兵们相继醒来，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老秦兵们打磨着手中的长剑，嘴上啃着干粮，相互之间调笑，说着自己杀了几个人，今天要再砍多少。
旁边的老兵则是笑他，别死在战场上便好，肯定是自己杀得更多。
新兵们望着老兵们的谈笑风生，亦是满眼羡慕。
他们也像要这种将生死度之事外的态度，也想要这种坦然处事的心理。
这正是他们目前所缺少的。
“集合！”
随着夫长的声音传来，周围所有的新兵都微微一颤。
他们知道，自己就要前往战场，面对凶狠的赵国军队了。
士兵们纷纷站起，向着集合点而去。
长矛一根一根的竖起，放眼望去，如同一片黑云一般，充满了压迫感。
随着白夜愁等众多士兵的离开，旁边并未收到军令的新兵们，或是满脸羡慕，因为他们就要前往战场，去展示自己的报复，去斩获战功了。
那代表着荣誉！代表着能够晋升！
但也有很多的新兵面露同情之色，因为此去，不知带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来。
“风！”
“风！”
“风！”
......
未到前线，却已经听到了军阵的呼声。
那声响震天动地，如同一只从天而降的神虎，在向着世人，发出自己的怒吼。
站在大军的末尾，包括白夜愁在内，不少的人的手都微微颤抖，连呼吸也开始加重了起来。
有些人是感到恐惧，战争总有死人，这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有些人则是感到兴奋，战争总有立功，这个人为什么不会是自己？！
远处，同样有着一片片的黑影伫立，给人一种压迫之感，白夜愁知道，那便是赵国的大军。
远处大军的头上，一片一片的黑影，笼罩在赵军的头上。
士兵们都知道，那是因为长矛太多，导致那一个个枪头，看着如同细沙一般聚在一起，形成的薄雾之感。
两军对垒，其中的压迫感，自是不可言语的。
一声声的“风”，回荡在空中飘扬，直冲天际。
伴随着这一声声的呼喊，甚至连白夜愁都觉得自己开始热血沸腾了起来。
身边的将士也一个个紧握手中的武器，神色之间尽显高昂。
咚咚咚~~
一声声鼓声，似乎敲在心脏上一般，所有的新兵的胸口因为剧烈的呼吸而起伏不定。
这，便是决定他们命运的地方；这，便是决定他们命运的一刻！
所有人都静默着，等待着决定他们走向的军令的下达，等待着自己等人，将要驰骋的方向。
就连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开始凝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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