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进县城，买卖开张
时间很快过去三天。
估摸着快到凌晨三四点时，陆红兵喊了二弟起床。
兄弟俩悄没声地出了屋门，生怕惊动父母，悄悄到了院子里，掀开板车上的蒙布，麻溜儿将揽熟的贡柿装上车。
大妹听到声音也悄悄起来帮忙。
不大会儿功夫装好了车。
跟着，陆红兵前面驾辕拉车，二弟后面用力推车。
兄弟俩很快就出了院门。
叮咛大妹看好家。
看着大妹将四下漏风的院门轻声关好，于是挥挥手作别。
不多会儿功夫，哥俩踏着月色出了村，上了大路。
如今已经是九月上旬，初秋的凌晨，气温相当清爽。
去县城要赶三十多里路。
这个年代，交通可没后世那么发达。
板车上，装载了四百多斤揽熟的贡柿，拉车挺费劲的。
兄弟俩轮流驾辕，一个在旁搭着拖绳使力。
一路之上，月明星稀，空气又是那么清新，到也颇有苦中作乐自在。
天光擦亮时。
兄弟俩终于拉着板车进了县城。
陆红兵对这年头地方上的一些政策风向标，并不十分了解。
他知道的，只是国家政策大势走向。
担心城里仍旧很严格抓‘走资’。
先安排了二弟照看着板车躲在暗处。
他自己，提拎了多半竹筐的贡柿，去到棉纺厂家属院附近的一个老街口，摆设了一个临时摊点。
兴许哥俩进城来的时间过于早了些。
街道上行人还很少。
守着临时摊点，过了一阵子，才难得见着三三两两早起出门的居民。
这时，一个挎着菜篮的老大娘出现在前面。
陆红兵远远就打量对方，心中估摸着，等老大娘快到眼前时，笑着上前招呼：“嗨，大姐，这么早就出门买菜呀！”
那老大娘向左右看看，“小伙子，你跟我说话吗？”
陆红兵故作愣怔了下：“大姐，我跟前就你一人，当然是跟你在说话呀！”
老大娘突然乐了起来：“哎哟，你这傻小子，居然叫我大姐，大娘年纪，比你妈估计都大……咦，你这是，在这里摆摊卖东西？”
“啊，对对对对对……”
陆红兵心道果然女人都喜欢扮嫩，年龄永远是女人的死穴。
伸手从筐里抓起一颗贡柿来，“秦岭山里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贡柿，甘甜脆香，健脾养胃，美容养颜，绝对第一等的天然无公害绿色健康果品。大姐您尝个鲜，不鲜不要您一分钱，这贡柿口感绝对保您满意。”
说着拿了一颗贡柿递在老大娘手中。
“呵，傻小子，看不出来，你呆头呆脑样子，说话到是一套一套地。”
老大娘接过贡柿，压根也不带客气，咔嚓狠咬了一大口，猛一阵咀嚼，嗓门里声音呜哝着，“呜，好吃，好吃好吃，就是这个味儿，哎呀，真是好些年头没吃着了。”
老大娘真心不带客气地。
一口气吃干净了手中的贡柿。
跟着拍拍手，直接手背拭了一下唇角。
转身，提着菜篮迈步向前走去。
陆红兵愣住，张口欲喊。
老大娘已经走出好几步，突然醒过神来。
“哎呀，”老大娘猛拍一下大腿，转身快步而回，“嘿，傻小子，你怎么也不喊我一下。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忘了问了，你这贡柿怎么卖呀！”
陆红兵搔头装傻‘憨’笑了下。
刚才他还以为，自己是遇上了前世那些，酷爱贪占小便宜的‘老一辈’社会人。
“大姐，这么好吃的贡柿，您看给什么价格合适，我头回来卖东西，也不知道该卖什么价……”
既然已经在‘大姐’眼中，造成了傻小子的印象。
陆红兵到也干脆，索性一傻到底，让对方自己出价得了。
“嘿，你这傻小子，让我自己出价？我要说，这一竹筐全要，只给你一块钱你肯呀！”
“肯！”
“哟，你就这么信我？”
“大姐，您是个大好人，长得又是这样慈眉善目、宅心仁厚，肯定不会让弟弟我吃亏。”陆红兵这是打蛇随棍上，心里莫名有点恶趣味。
暗道撩逗一下你这老妇女。
哄你开心一乐，还不小菜一碟的事儿。
老大娘脸都臊红了！
活大半辈子，老大娘从来可没听到过这么顺耳中意的恭维话语。
尤其这还是，一个乡里傻小子的憨直口快之语。
这让老大娘顿时感觉真的年轻了十多岁。
“傻小子，你跟别人，可不敢这么说话，不然要被人亏死你！”
老大娘狠狠心，从口袋摸出一块钱来，递在陆红兵手中，然后自己捡了五六颗贡柿放入菜篮，转身跟陆红兵挥手道别，美滋滋走去菜市场。
陆红兵有些汗颜。
五六颗贡柿，估摸着也就三斤左右的样子。
老大娘直接给了一块钱，平均算下来，这可就三毛三分多一斤了。
要知道。
一九七七年的一块钱。
那购卖力，猪肉直接都能买小二斤了。
乖乖，老大娘冲动消费了，被陆红兵这后世老男人，几句贴心恭维之语，轻撩一下，立刻奢侈消费了一回。
后世一个世人皆知商业准则。
世界上最好赚的钱，便是服务于妇女、儿童，从妇女儿童们的口袋之中赚钱。
看来，即便是放在这个年代，同样也是普适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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