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法杖
“你说的不是什么法杖、天书，嗯，还有金银珠宝吗？这这这只是一个手串啊？！”姬敖呼啦一下把左手腕上的竹节手串撸下来问道。
杖九心疼的作势要扑上来抢的样子，“这里要跟您解释一下，因为之前情势所迫没法经过您的许可……那确实是个手串，可也是您的九节法杖啊，之前跟您汇报过了，我因为别无选择，死后附着在法杖里成为器灵500年，一直在修炼身形，同时也是在炼器，等我能出关的时候……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变化法杖的形态，后来为了出来寻访铁山堂的踪迹，便于隐藏行迹不太扎眼，就化作了手串的样子。您拿好了，再看一下试试。”
姬敖握着手串正听杖九的解释，忽然觉得手里一沉，扑棱一声，手里忽然多了一根最少一米二长的竹节手杖，姬敖是盘腿坐在地垫上，忽然变出来的竹杖一头戳在地板上，另一边差点杵在姬敖脸上，吓得他差点平地从垫子上蹿起来。
坐稳拿好后，姬敖摆出见怪不怪的表情，细细端详手里的九节杖，九段竹节均匀分布，一指半粗细，通体墨绿色，沉实圆润，上端是一个鸠型墨玉杖首，果然可以隐隐看出手串的形制，把那个手串捋直了放大十几倍，就是这个手杖了。
这次握到手里的时候，看到九节杖的样子，姬敖立刻心里升起不一样的感情，觉得熟悉而亲切，好像这杖子和自己联结在一起不可分割一样。不知是不是错觉，姬敖意识里好像有一缕神识延伸过去，就像平日里内视巡行自己经络腧穴一样，毫无障碍的渗入去探知手杖的内部，小小一枚竹杖，神识进去却好像深不可测一样有一种无垠的深邃感，并且姬敖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和自己神识类似的意志，带着激动和亲热的情感迎了过来，然后姬敖好像忽然堕入一个明亮庞大的空间里，旋转的下坠下去，一阵目眩后，晕倒在地。
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几秒钟之内发生的事，就是盘坐在垫子上的姬敖手里凭空忽然多了一根竹竿，笑眯眯的低头观赏，然后忽然身子一软，就噗通倒在地上了。
似乎也就一瞬的功夫，姬敖清醒过来，看到杖九正关切的俯身呼唤着自己：“天师，您没事吧。”
姬敖捂着头慢慢坐起来，“没事没事……刚刚忽然有点头晕，可能有点低血糖……”
“呃……其实我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九节杖现在就是我的身体一样，和我是一体的。您这一世的身体看起来虽然也经过一定修炼，而且和天书一脉相承，所以能唤醒法杖，但是毕竟功行尚浅，还不足以完全驾驭法杖，刚刚贸然运用神识操控，被法杖能量反噬，冲击神识，所以晕倒了，就好像……就好像，婴儿去举千斤的石锁、小学生去开……飞机一样。可能您要像上一世一样完全施展运用法杖的威力，需要一段时间的修炼恢复法力才行。”
姬敖悻悻的道：“好吧，一根棍子，又不是什么飞机大炮，操控起来还那么麻烦……不是说法杖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吗？这东西用好了具体能做什么？”
杖九瞪大眼好像不相信姬敖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似的：“谁说九节杖只是一个象征，这又不是普通的老头拐杖，一个法器对修行人的意义您不可能不知道吧？您之前一身的法力修为，可一多半是靠这个法器来施展的啊。”
“呃……那你给我表演一下，这东西都能干啥？”
杖九鼓着腮帮子好像在赌气，良久道：“表演就表演，看着！”
然后只听“啪嗒”一声，原本姬敖斜放在膝上的九节杖，又变回一把手串，掉到地上。
沉默……
眼睛眨也不眨瞪着看了几秒钟，眼泪都快瞪出来了，姬敖说：“没了？就这个？拐棍变手串、手串变拐棍……所谓法器所有能解锁的功能就这个？！说好的随意变化呢？”
杖九脸有些红的咬牙说得：“谁说的，再看！”
只见地上的手串忽忽悠悠飘离了地面，然后瞬间似乎在变大变形，化作一只斑鸠鸟，扑棱扑棱在屋里回旋飞了一圈，飞回原地又化成竹杖的样子横在姬敖身前。
姬敖鼓掌道：“不错不错，这个戏法有点意思了，还有吗？再来一个。”
杖九似乎有些羞恼的在那赌气道：“没了！”
然后就一叠连声的嚷道：“第一这不是戏法！第二……第二法器的功能，是要靠法师自身的修为来施展的，法器只是展示发挥法师修为的载体和工具而已，你怎么能要求法器自己去上天入地、腾挪变化呢？就好像……一个驾驶高手，配了一辆与之匹配的很好的座驾，但是展示驾驶技术和车辆性能，能在各种路况上有什么样的表现，当然要靠车手驾驶才能发挥出来……”
姬敖打断道：“你还……不知道现在有无人驾驶技术了吧……”
杖九丝毫没有被反驳干扰继续沿着自己的逻辑解释道：“再好比你们现在用的电脑、手机，好像万物互联四通八达无所不能了，可性能再高，没有人去操作，它们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吧。”
姬敖又插嘴道：“其实现在的AI人工智能……”
这次杖九没给他打断的机会：“又好比西方世界的魔法师，他们的法器是魔法棒、长把扫帚，可再好的法器，就算那个什么哈利……波特的，如果没有法师念咒操作，也什么都做不了！”一口气说完红着脸抱着胳膊瞪着姬敖。
姬敖咂咂嘴道：“行啊，看来你这一千多年可没闲着，眼界够宽的，哈利波特也知道，手机电脑也懂，这口才能上奇葩说去了。既然说到辩论，你这论点看似旁征博引，其实有很大漏洞，你光说法器没有人操作自己发挥不出作用，可是这个九节杖不是没人操作呀，不是有你在操作吗？你前面光说我法力不济，驾驭不了九节杖，照这个逻辑，不会是你……水平也一般般吧！？可你不是修行了都快两千年了吗？”
原以为杖九会接着反驳，没想到他红着脸沉默了片刻后承认道：“我确实是水平一般般不假……可是……可是这也是有原因的！我前生只跟了您不到八年时间，一半用来学习医术，修行方面您只顾上给我筑基，四部天书只来得及教了《人篇》半卷，死后我只剩中阴身附在九节杖上成为器灵，一者没有了人身，前世学的很多法门无法再修行，俗话说人身难得、正法难觅，这世上绝大多数修行法门都是针对人身特点设计的，失去人身，即便再给我一千年，也比不上前世专修十年的进境。”
姬敖吐舌道：“原来做人还有这一层好处，有没有这个身子，相差这么多？不是说众生皆可成佛，六道里都有神佛渡生吗？”
杖九道：“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他世界的众生，自有他那一道的传承和修法。可我们人道的，学了人间的法，却又失去人身，白费了一番功夫，岂不可惜。幸好您让我护送的还有四卷天书原本，我只好自学自修，可惜天资有限，又没了肉身，只能附着在九节杖上以杖为身，所有给人修的法都没办法修炼，只好从《地篇》找到一些炼器的法门盲修瞎练，按理说所谓炼器也是法师修士靠自身修为去淬炼自己的法器，我本身作为器灵去炼器已属牵强，又无人指点，辗转千年，要不是偶然遇到些外缘奇遇，靠我自己可能到现在连变成手串都难如登天呢？幸好机缘巧合，让我得以摸索出一条路来，最终能依据法器自身特性施展一些变化，但受限于自己法力低微，能做到的有限。要想变化自如，充分发挥九节杖的威力，最终只能靠您这个主人的修为提高，和反过来进一步的炼器，现在连我最终能达到怎样的境界，也得间接靠您的法力了，您炼器就是炼我。您修法有成，然后将法器炼到人器合一，那我也就间接成就了。所以您抓紧开始好好修炼吧！”
“修炼的事先等等，你刚刚说外缘奇遇？指的什么？见到了活神仙吗？”姬敖好奇的问。
“很难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可能是过路的哪路高人上仙，看我可怜，随口指点了几句吧，在我修炼的关键环节遇到过两三次，有高人通过传耳印心之法，指点关窍。我却从未见过高人形貌，苦苦祈求也没能求得人家现身相见，只好时常望天跪谢，希望有一天有缘当面致谢了。”
“哦~好吧，”姬敖好奇心没有得到充分满足，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好了现在说修炼，你说你送回来的还有四卷天书，还有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现在法杖有了，其他的东西呢？难道也变成了什么项链耳环，或者U盘、Q币之类的了？拿出来看看！”
杖九摇了摇头，“看来您对自己法器的功用一点也记不起来了。那就涉及到九节杖另一个功能了：它还是一个空间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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