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易物
夜幕之下。
大雨倾盆，乌云密布。
易柏扭动蛟躯于云层间穿梭，他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地上。
地面上是双龙江中游所在。
中游江水干枯，河床裸露，一摊死水，上游与下游之水皆进入不得。
其原因皆为中游水脉被抽干之故。
若非如此。
双龙江定是一处天地钟秀之地。
易柏于云间看得清晰。
他心中暗道，可惜他如今没那个本事，否则定然修补中游水脉。
易柏穿梭乌云。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中游岸边。
从天空往下张望。
一道磅礴妖气直冲云霄。
光从妖气来看。
比他强上些许。
若说他有五百年修行，那此妖恐有六七百年。
但易柏不曾畏惧。
他修的可是佛法。
易柏扭动蛟躯，快速抵达了妖气所在。
他也在天空看到了妖气之主。
一只白鹿。
鹿身雪白，体长三四米，通体无杂色，自带仙灵之气，这般一瞧，怎像妖怪，倒像瑞兽。
白鹿抬头遥遥望着天空之中的易柏。
易柏与之对视。
他未有拖沓，扭动蛟躯，从大雨之中降下，落入江水。
砰！
易柏蛟躯半藏江水，将狰狞蛟首对着白鹿。
“龙君是双龙江之主？”
白鹿迈动鹿蹄，向前一步，口吐人言。
“角仙，何故欲抢占我双龙江？”
易柏注视，开口说道。
角仙即为鹿之雅称。
“龙君，此地我有大用，望你能另选他地，我感激不尽。”
白鹿很客气，
“角仙可是为了十二支之事？”
易柏将心中猜测吐出，他不想和白鹿掰扯。
“龙君知晓此事？”
白鹿大惊。
易柏未答。
心中暗叹，果真是人有人道，妖有妖路。
他有灵官所告，城隍所述，其他妖未尝没有自己的路子。
“角仙既知十二支之事，那便知晓，此地我自是不让，若角仙仍欲抢占双龙江，便于手底下见真章。”
易柏张开血盆大口，纯粹无暇的妖气升腾，摇曳不止。
白鹿不语，注视易柏良久。
盏茶功夫后。
白鹿退后。
“罢了，我不抢占此地，但龙君可否告知，你是如何在双龙江成蛟的？昔日双龙江水脉仍在时，确是一处宝地，可如今的双龙江，怎能孕育出蛟龙，难不成龙君亦是外来的？”
白鹿放弃，开口询问道。
“我成蛟，乃因缘法也！”
易柏回答。
“缘法……不错，缘法，说来，若非缘法，我亦是未开智的野兽，得了缘法，苦修千年，才得以到今日。”
白鹿深以为然。
“苦修千年？”
易柏心中一惊。
未曾想，此妖竟真的修行超过千年。
他大抵能感知到其中艰辛。
正常一只妖修炼千年，前面几百年必为苦难经历，凝结妖丹后，或是好上许多。
“怎地？龙君妖气如此纯粹无暇，自不是吃人得来，必是苦修千年矣，为何如此诧异？”
白鹿问道。
“只是回想起苦修，颇有感慨。”
易柏随口答道。
“倒也是，不瞒龙君，此地既有龙君这等大妖，我不再争抢，但还请龙君能借岸边一地供我歇息。”
白鹿再次开口。
易柏闻言，如何能不明白，白鹿欲借双龙江之地竞选十二支。
他并不抵触此等做法。
他敢竞选‘辰’位，就不怕其他生灵一同竞争。
“烦请角仙莫要惊扰此地百姓。”
易柏提出要求。
“自当如此，我有法子，让此地百姓无法窥探我，龙君且看。”
白鹿蹄子往前一踏，口中轻呼‘隐’，其鹿躯逐渐透明，一息间消失不见，妖气同是消失。
这让易柏大开眼界。
知晓此又是一术。
此术竟可隐去身形，遮掩妖气，端是奇妙。
白鹿身躯隐去数息，再次显现。
“如何，龙君，有此术，我定不会惊扰百姓。”
白鹿如此说道。
“此术，当真奇妙！”
易柏半藏蛟躯于江水，很是感慨。
“意外所得。”
白鹿说道。
“角仙，我有一意外之请，若有打扰，还请见谅，不知角仙此术，可否教与我，当然，我亦会传角仙一术，以做易物。”
易柏心痒难耐。
他的妖气无法遮掩，整日竖着，旗帜鲜明，幸得双龙江偏僻，鲜有高人。
若是他日遇得高人，不分青红皂白斩妖，他还真难堪。
若能得此术遮掩妖气，再好不过。
“易物？”
白鹿未曾第一时间答应，半响之后，回答道：“龙君有何术？”
“不瞒角仙，我有一术，名‘祷雨’，以丹法催动，上乘可沟通天地，行云布雨，下乘亦可沟通雷公电母，行法执令！”
易柏将一术道出。
“若唤来雷公电母，雷公电母先劈我，再降雨怎办？”
白鹿想了许久，询问道。
易柏：“……”
这个问题……
问得真好啊。
“罢了，角仙，我还有一术，名为‘煮石’，可煮石为粮，凝精华而成外丹，内服已增修行，令修行事半功倍。”
易柏再次开口。
“此术不错。”
白鹿眼睛一亮。
“那便如此说定？”
易柏询问。
“自当说定！”
白鹿回答。
一蛟一鹿达成共识，于中游岸边互相传授其道术。
……
于天色蒙亮际。
两妖完成相互传授。
易柏教会白鹿道术‘煮石’，他亦是得到了一种新的道术。
道术‘隐形’。
此术以妖力可催动，按既定规律运行，可隐去身形妖气，妖怪行走在外，必备之术。
当然，此术亦有破绽。
隐形后，以拜神敬佛的香灰抛洒，或是以污秽之物抛洒，将会破术现形。
据白鹿所说，曾有皇室之人以此术深夜入皇宫作怪，后来被污秽之物破术，惨遭杀害。
易柏对于得到此术，很是高兴。
他让白鹿在岸边歇息后，返回江底。
易柏未曾回到上游，而是在中游江底歇息。
白鹿在中游这块，他可不放心白鹿，若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他尚能解决。
若是他在上游，他自是鞭长莫及。
易柏回到中游江底，熟悉蛟躯的同时，又学习道术‘隐形’，以及学习曾经锁龙井下，真龙给予的道术‘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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