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散发温甜酒,白龙聚冰冷苦药
凌王散发温甜酒,白龙聚冰冷苦药
凌云一改平日的装束,解了镶碧鎏金发冠,暗紫色的长发披泻下来,他与白龙对坐,温了一壶甜酒和烤了几串野鸽肉。
“哥,在九国之中,你会掀风起浪,而我只会随波逐流。我本不擅权术,身为凌王,有时真的身不由己。”凌云为白龙倒了一盏甜酒说。
“掀风起浪,水面终归太平,有时候,随波逐流,才能静水流深。”白龙是这样劝解凌云的。
白龙看见凌云案上的竹书卷,随手一翻,笑道:“你也仰慕周公瑾?”
凌云说:“是因为你在千川子面前曾经作诗自比周郎,你和周郎皆是英才,以为你死了的那段时间,我就反复看这些。”
有一卷是卧龙君的诗。
呜呼公瑾,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
吊君幼学,以交伯符;仗义疏财,让舍以民。吊君弱冠,万里鹏抟;定建霸业,割据江南。吊君壮力,远镇巴丘;景升怀虑,讨逆无忧。
吊君丰度,佳配小乔;汉臣之婿,不愧当朝,吊君气概,谏阻纳质;始不垂翅,终能奋翼。吊君鄱阳,蒋干来说;
挥洒自如,雅量高志。吊君弘才,文武筹略;火攻破敌,挽强为弱。想君当年,雄姿英发;哭君早逝,俯地流血。
忠义之心,英灵之气;命终三纪,名垂百世,哀君情切,愁肠千结;惟我肝胆,悲无断绝。昊天昏暗,三军怆然;主为哀泣;
友为泪涟。亮也不才,丐计求谋;助吴拒曹,辅汉安刘;掎角之援,首尾相俦,若存若亡,何虑何忧?
呜呼公瑾!生死永别!朴守其贞,冥冥灭灭,魂如有灵,以鉴我心:从此天下,更无知音!呜呼痛哉!伏惟尚飨。
还有一首怀念周喻的小诗。
赤壁遗雄烈,青年有俊声。
弦歌知雅意,杯酒谢良朋。
曾谒三千斛,常驱十万兵。
巴丘终命处,凭吊欲伤情。
“凌云,你很少解发而行,如今有了这闲情逸致,倒也极妙。”白龙喝着凌云温的甜酒,酒的火候恰到好处,是以白龙最爱的醉仙酿为酒液,辅佐以冰糖,柠檬汁,蜜液,珍珠粉,红枣羮,莲花露,枸杞子,又以小火温热,味道醇香甜美,妙不可言。
想当年,无意间参加了千川子为龙雪公主的招婚大赛上,白龙风华正茂,白衣少年,悠然念出了一曲关于周喻的诗。
“军师能写一首颂先贤之诗吗?”千川子又问。
白龙想了一下,言:“三国时周郎妙计安天下,就为他赋诗一首好了。”
“??
一袭白衣三樽酒,
几回沙场千军狂。
谈笑风生强虏灭,
戎装赤壁气从容。
甘为东吴成王计,
不悔败寇与卧龙。
先谈兵法后音律,
乐女曲尽言音误。
风度翩翩二乔恋,
飞花瑟瑟风流掩。
公瑾心系天下计,
无愧东吴真英雄。”
凌云递给白龙一串烤得金黄的鸽子肉,又提醒他洒上椒粉更为可口。
白龙咬了一口,笑了一下:“很好吃啊。”
凌云看着白龙解下银龙雪龙鳞片状护腕手上不计其数的伤痕,回想起这些年来白龙为自己的付出,心中有说不出的伤心与失落。
“哥,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我不曾奢望能好到哪里去。”白龙说。
“注意身体啊。”凌云千言万语化为短短五个字。
“我近来比较浪荡,不顾身体遭报应了。”白龙自嘲地一笑,凌云却没有笑,他深知白龙的病,深知白龙所默默承受的痛苦,也深知白龙所做之事全是为了自己的成王之业,为了天下,白龙是心甘情愿将生死置之度外的。
白龙喝了近十盏,起身告退,凌云一直送他到白头阁前,才策马而回。
深夜,白龙起来喝药,冥子手中的白瓷药碗冒着热气,冥子把药一放,说:“太烫了太烫了!看来你得晚些睡了,等药凉下来喝完药再睡。”
白龙此时甚困,于是急中生智,手中瞬间化出几条冰棱,寒气四溢,他把冰棱缠绕在白瓷梅花药碗上,寒冰银光灼灼,快速吸收着药的热量,没过几分钟药就凉得如清寒月光下魂湖水一般了。
白龙端起药饮尽,感觉极苦,回想起晚上与凌云喝的甜酒,不禁感叹生活有甜有苦,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不过生活的正常规律罢了。
冥子早就猜中了白龙的心思,他递给白龙一颗冰糖橘莓,白龙一口咬下,感觉甜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凌王散发温甜酒,白龙聚冰冷苦药,人生的不同时刻总是形成对比,好好睡觉吧。”冥子留下这句话,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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