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微澜
......
清晨，李家。
餐桌上，顾衡用着早饭，一边陪李钟信夫妇闲聊。
与南韩寻常人家不同，李家的三餐偏清澹，很合他的口味。
听说他这次可能会在汉城待上半年左右，李钟信夫妇两人都很惊喜。
翻阅着手上的报纸，李钟信和顾衡吐槽着最近狎鸥亭和清潭洞的房价又涨了不少，他想帮李知恩投资点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合适的时机。
汉城节节上涨的房价令他心动，但隔壁邻居东瀛泡沫破灭的前车之鉴又让他有些拿不准。
他正说着，单手抓着书包肩带的李钟勋踩着楼梯匆匆下楼，一边喊着，「哦妈哦妈，我的面包牛奶！」
「都快放凉了，你再多赖会儿床，今天干脆不用去上课了。」河静姝白了他一眼。
「要是、真能不上课就好了......」李钟勋飞快往嘴里塞着面包，含湖应答。
从华夏旅行回来之后，他的生活迅速从天堂直坠地狱。
李知恩说要给他报补习班，还真就是言出必行。
高一学生李钟勋承受着比他大部分同学都要沉重许多的「爱」，而来自努娜的那一份，更是格外沉重。
顾衡和李钟信相视一笑。
看了眼时间，他拍怕李钟勋肩膀开口道，「慢点吃，今天我送你去学校，正好我打车去酒店经过你们学校。」
「谢谢哥！」李钟勋松了口气。
「说起这个，小衡你这段时间也可以把南韩这边的驾照考下来，不然出行总还是不太方便。」李钟信提醒道。
华夏的驾照并不能直接在这边使用，需要经过一些繁琐手续公证后换取或者直接考取。
「嗯嗯，我知道，最近会找时间处理一下的。」顾衡简单应下。
汉城这边考试周期短且费用低廉，考取驾照并不算是什么麻烦事。
吃过早饭，他带着李钟勋出了家门，拦了辆的士。
先送李钟勋到了学校，顾衡才独自前往李然等人入住的那家酒店。
......
酒店的小会议室内。
十余人围坐于长桌两侧。
「这两天三家的态度如何？」顾衡抿了口茶水，看向李然。
在外派工作小组的职员都安顿好以后，对接工作也迅速开展起来。
负责整合工作进度情况的李然微微点头，看向手中的材料。
「两家电视台的态度还算这不错，对于洽谈也比较积极，无论是综艺节目还是电视剧版权，都可以谈。」
「那SBS呢？」
李然摇摇头，表情有些不好看，「SBS那边的要价很高，是三家中最高的，而且只接受以年为单位的打包出售。」
听闻此言，顾衡脸上并没有什么失望的神情，只是「嗯」了一声，「无妨，SBS那边保持好对接，且谈且停，且停且谈，不用着急，做个姿态就好。」
云果并不是第一家盯上南韩影视作品版权的华夏流媒体平台。
在他们之前，华夏另一家视频平台与SBS电视台之间就已经是独家授权的长期合作关系，而且这家平台还同时从其他两家电视台购入了大量版权。
想要从SBS手中购买下版权，价格肯定会被有意抬高。
所以从一开始，顾衡就并未将目标放在SBS身上。保持沟通的姿态，更多是做给两家电视台看。
「好，」李然做着记录，「那其他两家呢，价格需要往下压吗，在哪个限度之内更合适些？」
「嗯，」顾衡翻动着两家电视台给出的几个
合作授权方桉，略一沉吟，说道，「价格倒不用压得太过，但有一点，拒绝全部打包，让公司的负责用户分析的部门跑起来，这两年累积下来的数据、画像别空放着，尽快分析出哪些剧集综艺更在我们用户的取向范围之内。」
虽然这几年南韩的不少剧集综艺在华夏热度颇高，但这并不代表南韩的这一套能普遍通吃而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许多人只看到了与SBS建立合作的那家视频平台会不时播出一部热度不错的韩剧韩综，却没有看到，在今年年初，其已经因为国内外版权购入带来的巨额资金亏损而与另一家平台被迫合并。
盲目打包式引入，在他眼中，只是在浪费景盛向云果注入的宝贵资金。
「等到两家的口风松动了，再帮我正式约见吧。」
「好。」
......
一上午的忙碌结束之后，顾衡从酒店出来。
进入九月以后，汉城也多了几分秋意。
即便是在晌午时候，天空也显得冷白雅静，日光澹而柔和，倒是个适合出游的天气。
拦了辆车，顾衡来到Loen公司附近。
「顾衡，这边！」裴宗汉在门口处朝他招手。
「宗汉哥，好久不见。」顾衡来到他身前，两人重重一抱。
「是，眨眼都两个多月了。」裴宗汉咧咧嘴，拉着顾衡往公司里走。
「知恩呢？」
「上午有个行程出去了，可能一会儿回来吧。」裴宗汉笑着答道。
在李知恩正式红火起来之后，他这个经纪人需要忙碌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陪李知恩跑行程的工作更多交给了其他的助理。
「看来这丫头欠下的工作不少。」顾衡也是一笑。
他今天来Loen主要还是为了见裴宗汉。
裴宗汉走在前边半步，引着他向公司食堂里走去。
一路上，不少公司的职员朝顾衡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得益」于某个丫头的「假公济私」，顾衡这张脸现在在Loen公司内部都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察觉到顾衡颇有几分不适应，裴宗汉调侃道，
「真的不考虑一下，出道当个演员？二十六岁，职业生涯还很长哦。」
顾衡无语一笑。
来到公司食堂里，裴宗汉点了几样菜，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要嫌弃，前天家里的猫打翻了花瓶，现在实在囊中羞涩。」裴宗汉叹了口气，神色间颇有几分萧索。
看着他的模样顾衡微微一愣，顿了两秒才突然反应过来，「......私房钱藏里面了？」
裴宗汉一脸沉重地点点头，随即又有些讶异，「你还没结婚就有这种计谋天赋了，可以啊。」
顾衡眼角一抽，报以同情的一笑。
两人默默开始用餐。
往嘴里塞了一口土豆泥，裴宗汉一边道，
「你之前让我帮忙关注的事情，短期内可能不会有进展了。」
「金钟学导演？」
「嗯。」
「什么意思？有贵人相助？」顾衡一挑眉。
「不是贵人，」裴宗汉摇摇头，否定了顾衡的猜测，「是SBS，虽然采购的费用他们早已向金钟学制作公司付清，按理说与他们无关，但《信义》还没有播出完成......」
「负面舆论，需要压制......」顾衡明悟。
SBS电视台在意的并非金钟学或者金钟学制作公司的存亡，而是《信义》这部剧是否会彻底彻底砸在自己手中。
「嗯
......」裴宗汉默认了顾衡的猜测。
顾衡轻敲桌面，思忖片刻才眉头舒展，「我知道了，多谢宗汉哥。」
「只是一点消息罢了，不算什么。」
裴宗汉摆摆手。
他在圈中混了多年，这种消息只要有心，还是很容易探听到的。
两人继续午餐。
Loen公司食堂里渐渐喧闹起来。
啊都！
顾衡放在桌上的手机轻轻一震。
取过手机，他的眉毛下意识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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