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父子三人，何为世家？
纪轩悠闲度日。
有时候他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挺好。
当个隐世，一家子整整齐齐的，每天种种菜，打打孩子，亲亲老婆。
啧啧啧，人生巅峰了不是。
之前可能还会缺点钱。
现在自从跟曹操见过之后，金主也来了。
只要偶尔给曹操来点建议，这大把大把的银子就来了。
至于出建议这件事，纪轩也并未放在心上。
以往十年，他没上工，也经常就是帮十里八乡的民众出建议，于是为了感谢他，有送菜的，有送粮食的，也有送钱财的。
更离谱的是，还有送女人的。
那次帮了镇长，当天晚上镇长就领着他的黄花大闺女过来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给纪轩吓过去。
看起来约莫三四十，皮肤黝黑，五官不整，就这样还黄花大闺女……
从那之后，纪轩就放出了话，以后帮了忙不收女人……
纪轩给菜浇完水，返回屋中。
纪羽纪礼兄弟二人此时也正在各自看着各自的书籍。
要当丞相的纪羽，此时手中捧着吕氏春秋在看。
而要当大将军的纪礼，此时却是在看着孙子兵法。
那认真的模样，让纪轩心情颇为不错。
注意到自己父亲的前来。
二人同时将手中书籍放下过来打招呼。
“父亲。”
纪轩摆了摆手：“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看着就是了。”
纪礼点了点头，正准备捧起书来继续。
而一旁的纪羽则是开口说道：
“听说父亲建议曹公出兵伐徐州。”
纪轩闻言，有些诧异：“你听说？听谁说的？”
这不就是昨夜发生的事情吗？他可不记得自己跟纪羽说过。
也不曾记得昨夜纪羽还跟谁有过接触。
纪羽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指了指敞开的大门说道：
“昨夜父亲大门敞开，不难听到啊。”
纪轩闻言，若有所思，随后下定决心：
“以后干啥一定要把门关严咯。”
轻轻咳嗽了一声，纪轩才是点头承认道：“不错，我建议曹公兵伐徐州，羽儿作何感想？”
听到自己父亲发问，纪羽连忙坐直了身子，一旁的纪礼也是放下书籍，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曹公势力看似蒸蒸日上，但内忧外患，四面环敌，不小心应对，恐有倾覆之危。”
听到自己长子的言论，纪轩第一次感觉到了诧异。
“没成想，你小子还有点见解，谁教你的？哪里学来的？”
不是纪轩瞧不起自己儿子，实在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儿子的过人之处。
当然，他也没有细细的去感受，去和别家孩子对比。
如今看来，自家孩子果然有点东西啊。
怪不得人曹操贼的很，还说什么甘罗十二岁拜相。
自己还以为曹操招不到自己，恼羞成怒想把自己长子忽悠走恶心自己呢。
现在看来，曹操能成就霸业，眼力劲还是有的。
纪羽连忙拱手道：
“羽儿一些个人见解罢了，并不是从何处学来，也没人教我。”
“你说的不错，曹公如今四面环敌，稍有不慎，的确是有倾覆之危。”
听到自己父亲承认了自己说得对，纪羽双眼睁大，心情极其愉悦。
但下一秒，纪轩就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但曹公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你会这么想，别人自然都会这么想，而曹公以迅雷之势拿下徐州，不仅可以突破包围圈，缓解外部压力，同样也能敲山震虎，让其麾下那些世家看清楚他曹操的态度与能力！”
纪羽闻言，愣在了当场，随后更是低下了头：“羽儿受教了。”
纪轩倒也没有怪罪他什么的，只是开口说道：
“我且问你，什么是世家？”
纪羽闻言，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是说道：
“门第高贵，世代为官，此种家族称为世家。”
得到回答的纪轩，看向自己长子的眼神也是颇为欣慰。
“你说的对，但不全对。”
“世家，你可以理解成士家，何为士？天子往下是诸侯，诸侯往下便是士大夫，这天下并没有天生的世家，而是经过一代代人的努力，一代代人的出仕，从而变成了世家。”
“高祖刘邦，不过草莽，沛县游侠，此种人能称世家？”
纪羽摇了摇头：“不能。”
“那其可称为士？”
纪羽再次摇头：“不能。”
“但高祖夺得天下，他就成为了这天底下最大的世家！知道为什么吗？”
纪羽茫然摇头。
“因为权力！”
“因为高祖获得了天下最尊贵的权力，获得了统筹天下所有世家的权力，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刘家就是这天下最大也是最尊贵的世家！”
“那些入仕的寒门，经过自己的努力，有了成就，有了学问，将自己的学问传承给自己的孩子，孩子长大后又是出仕成为士人，一连三代皆是如此，那他们也就成为了世家。”
听完纪轩的分析解释，纪羽眼中闪过光芒。
“父亲，我懂了！”
“所谓世家，就是一群掌握权力，掌握知识的人群！”
“而天下本没有世家，只是那些寒门经过一代代的努力，掌握了权力，掌握了知识，所以才有了世家！”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纪轩哈哈大笑：“那曹公将你必做十二岁的甘罗，我当时还觉得他眼瞎，现在看来，他还是有点眼力见的吗。”
“不过羽儿你要记住，这些道理，你自己清楚就知道，不要看清了身为寒门的自己，也不要高看了身为世家的他们。”
纪羽闻言，深深了行了一礼：“孩儿受教。”
而纪轩则是看向一旁的纪礼：“礼儿你呢？可曾明白？”
纪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孩儿明白父亲所言，但孩儿并不完全认同父亲所言。”
纪轩有些诧异：“哦？你且说来听听。”
纪礼指了指手中的孙子兵法，无比认真的说道：
“出仕为相，掌权天下，在那清平盛世可能更容易成为世家，但在这乱世。”
说到这里，纪礼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拔高，明显难掩心中的兴奋。
“但在这乱世，凭借我手中书，书中所及记内容，一兵一卒，一城一地，杀出一条路来。”
“我若要入仕？这天下有谁不服？”
“我若自成世家，这天下又有谁不服？”
“谁若不服，那我就打到他服为止！”
“如若打不服，那就灭之，取而代之！”
ps：好家伙，作者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觉得纪礼好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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