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是妖
一条斑斓蚺蟒呼啸而至，所过之处土石乱飞，磨盘大的脑袋狰狞恐怖，摇曳的身躯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穿透音。五禹属下--蚺将。
紧随其后的是两个布衣打扮的中年人，相貌平平，起落飞纵间飘逸自然，颇有高手风范。五禹属下--刚正、不阿。
最后赶至的是只猴子，穿着一件油布短裤，上身坦露，毛色金黄，背着一杆铁杵，闲庭信步，速度却奇快，是十分高明的缩地成寸的功法。
猴子名面壁，是五禹属下最得信任的一位，五禹不在时，也通常是面壁来决策。
五禹复生的很突然，五姑娘一直也没能确定状况，直到认定禹忞失踪后才遣人去唤醒了正在蛰伏中的面壁，面壁了解了情况后并没有再做部署，丝毫不担心五禹的安危，因为在面壁的认知中，王判的反叛已经有了定论，这具五禹鼎炉多半是要废掉的，但妖王是不死不灭的。
蚺将盘卷起巨大的身躯将禹忞等人护在中间，昂头而立的怒视着特部的方向，虽然不清楚过程，但五姑娘、狼奔和熊孩儿的伤势都很重，不难猜想出发生过什么，若不是面壁有话在先，蚺将早就冲杀上去了。
刚正和不阿则取出准备好的伤药开始救治，全没把特部的“威胁”放在眼里。
面壁一边分析着五姑娘送出的神念，一边查看着禹忞的状况，顺便研究了一下牵魂缠，随后将禹忞身上的牵魂缠清理掉，并施法唤醒了禹忞。
禹忞茫然的睁开眼，迎上面壁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没由来的紧张起来，仿佛被看穿了所有伪装，再看到伤痕累累的三只妖兽，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忆里只知道特部的人发起了攻击，之后便是一片空白，除了痛楚。
面壁观察了一会禹忞的反应，开口道：“果然和妖王很像呢！”
禹忞不懂面壁的意思，也不敢接话，对面前会说话的猴子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面壁伸手一招，五禹王旗飞至，刚好插在禹忞面前。
“握住他”面壁再次开口，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禹忞有些胆怯，但又不敢违抗，用眼角的余光求助似的瞄了眼董平安，最终迟疑着将手放了上去，轻轻地虚握着。
五姑娘望着毫无变化的五禹王旗神色黯然，眼中闪烁的期待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骗的恼怒。
面壁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便不再理会禹忞，转头看向董平安，冷笑道：“我记得你，哼！冒犯妖王，约定！不作数了么？”
董平安淡淡一笑，向前走了几步，坦然说道：“我们接到命令，来拆穿他的假身份，仅此而已！”
禹忞闻言呆住了，面上的肌肉抽动，恍若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面壁怪笑了起来，笑罢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然掠至到董平安身前，不见有什么动作，董平安却闷哼一声飞了出去。
“束！”特部成员做出反应，但术法所落之处只余下一道残影。
“迷阵！”仍在空中的董平安发出指令，不求退敌，只求拖延时间。
董平安十分清楚面壁的实力，知道这只妖猴若是真发起狠来，肯定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之前悍然对禹忞出手就是想握紧筹码，哪成想禹忞并不是复生的妖王，在原因没有弄清之前，没有必要撕破脸皮，等待后继援军才是稳妥的方案，而且董平安隐隐觉得事情已经复杂化了。
面壁击飞董平安后再次消失，身形不显，然而特部阵中接连有人被击飞出去，直到迷阵开启，面壁才又出现在禹忞身前。
面壁仍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站在前方的三个董平安说道：“妖王不可逆，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若不是妖王有令，哼哼！”
面壁说完单手提起了禹忞，“冒犯妖王！当诛！”
“吼！”满身枪伤的熊孩儿猛地窜了起来撞向面壁。
面壁微一旋身便躲开了，手上的力道迟缓了下复又收了回来，眉头微皱，不悦道：“熊孩儿，你在作甚？”
“放开，五王！”熊孩儿怒目圆睁，作势欲扑。
面壁抽了抽鼻子，思量了一番，摇头道：“他不是五王！”
熊孩儿紧绷着身体，毫不退让，“五王就是五王，只有五王才会把我抱在怀里！”
面壁看了眼不停哆嗦的禹忞，又看向熊孩儿，“你个傻熊，也好，待五王复生也不会怪罪于我，去吧！”
面壁说着将禹忞扔向熊孩儿，冷冷道：“你的命暂且记下，记住，你是妖，就得紧守妖的本分！”
熊孩儿忍着伤痛轻轻将禹忞接下，仍旧怒视着面壁，倔强道：“五王就是五王！”
面壁懒得再和熊孩儿计较，既然五王复生失败，自然是魂归五鼎，眼下紧要的是再寻鼎炉送与五王才是。
面壁招呼一声，当先掠走，除熊孩儿外，其他五禹属下紧随其后，狼奔落在最后，不舍地望了熊孩儿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董平安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眼下的局面，刚想下令将禹忞带走，耳返里传来高层的指示，要求暂时放任禹忞离去，静观其变。
董平安不明白自己将所见上报后为何会收到这样的指示，但还是选择接受命令，简单处理了战场痕迹后，走的十分干脆！
特部高层目睹了事情的始末，并分析了董平安汇报的情况，起初也是想将禹忞带回去的，但负责调查禹忞详细资料的小组送来了一份有关禹忞爷爷王判的卷宗，卷宗的附录上有一段王判当年亲手写下的寄语，这才使得特部高层最终下了决定，并制定了后续计划。
禹忞目送着特部离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恍若做了一场离奇的梦，偏又如此真实。
熊孩儿有气无力的舔着禹忞的手背，想要寻求安慰，亦是在证明着自己的忠诚。
禹忞惊魂未定，茫然的站立着！
神树山下恢复了宁静，一头黄牛没精打采地走到了禹忞面前。
黄牛今天的心情也是经历了几番折腾，如今知道了五禹是假的，心情十分低落，本要离去的，但白生仙交待，要将禹忞带去，这才不情不愿的来了。
禹忞注意到黄牛的同时脑中再次收到了信息，“来！我会告知你想知道的一切。”
禹忞瞳孔微缩，思维渐渐恢复了正常，对上黄牛的眼神后猛地将所有事情串联了起来。
爷爷背叛了五禹，布下了这个局，触发某种事件后令五禹复生失败，然后洪刚负责将自己带到这里，黄牛来接人，之后的变故恐怕也在爷爷的算计之中，包括自己可能身死，直到确认五禹真的复生失败了，才送来相见的信息。
禹忞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同时也感受到了亲人的冷血，不由得沉默了。
禹忞反复思量了一番后，决定跟黄牛走一趟，既是想验证心中所想，也是为了活下去的希望。
在禹忞以死相逼的坚持下，黄牛不得不带上了熊孩儿和王添，一路翻山越岭，最终停在了一座平顶山上。
黄牛停下后将禹忞等人放了下来，然后跪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着面前的大树磕了三个头，这才转身离去。
禹忞打量了下四周，山顶开阔平坦，绿草青青，一棵枝叶茂盛的白皮大树孤零零地生在山顶正中间，却不显得突兀，反而给人一种理当如此的感觉。
禹忞看不到人，疑惑的围着白树转了一圈，转回来时愕然发现熊孩儿和王添凭空消失了。
“添儿？熊孩儿？添儿？”禹忞呼喊着，茫然四顾。
白生仙看着慌乱的禹忞，浓浓地快意油然而生，很想放声大笑一番，但心知还没到可以肆意妄为的时候，只得竭力控制着欢喜，树叶婆娑，忍的很是辛苦。
“拜见五王！”白生仙摩挲震颤着枝叶拟出人声，声音中正平和。
禹忞闻声转过身，凝视着白树，“你？是树在说话？”
禹忞已经不再感到惊奇，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这个世界已然乱套了，树会说话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五王稍安勿躁，个中缘由小白会一一为您解惑，且容小白先救治伤者。”
禹忞现在对五王这个称呼很反感，明明不是五王，却遭受了一切，而且五王听上去是高高在上，但实际上却像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很不爽，但又深感无力，同时发觉先前的猜测很可能是错的。
禹忞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默然坐到地上，开始反复推敲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小白是妖王对白生仙的称呼，白生仙向来不喜，但碍于妖王的淫威又不得不以此自称，只不过这一次白生仙自称小白，已不再是以往的心态了。
白生仙在九鼎界声望颇高，因其特殊的天赋救治无数，又兼自身妖法通玄，绝对是九鼎界一等一的大妖，凭借其影响是足以和妖王抗衡的。
在上古年间，白生仙就曾与未曾化身的妖王有过一战，虽然败了，但仍能固守住根基，然而妖王化身为八后，白生仙不得不臣服，因为白生仙的根基，是妖冢（上古时锁妖塔的称谓），对上八个可以左右妖冢的妖王根本不敢有反抗的念头。
几千年来八个妖王不时来索取和压榨，影响了白生仙的修为不说，还数次动摇过白生仙的根基，白生仙的怨念日积月累，早就爆棚了，直到王判找来，一人一妖，一拍即合。
禹忞刚到神树山下时便被白生仙注意到了，起初只是好奇禹忞身上残留的生发之气，并没有联想到和王判的约定，之后黄牛寻着气息发现了禹忞并兴起想带禹忞上山，白生仙也没有干涉，只当是多个消遣。
然后五姑娘和狼奔出现，并竖起了五禹王旗，白生仙这才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但不能确定，因为并不是与王判约定好的时间。
直到禹忞险死并握住了五禹王旗，白生仙才确定王判的谋划成功了，只是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将时间提前了。
但不管变故如何，结果是白生仙乐于见到的，这才招禹忞上山，并扮演着该扮演的角色。
禹忞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意识到错在哪儿了，是自己偏信了一面之词，从一开始思路就跟着五姑娘走了，不能说五姑娘是错的，但五姑娘是有自己立场的，五姑娘只说王判背叛了五禹，但具体做了什么并没有明说，这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而眼前的这颗树指使黄牛将自己带来，并说能告知一切，再结合洪刚将自己带到神树山，那答案已经很显然了，这棵树才是大仙，也是最有可能的幕后指使，爷爷可能只是个执行者。
禹忞又理了一下思路，觉得也不能就此断定这棵树就是大仙，前车之鉴犹在，还是应该尽量客观一些，得尽可能的多了解情况才好判断。
禹忞想通了关节，渐渐放松了下来，直到日头高悬，王添和熊孩儿才又凭空出现，一人一熊并排躺在草地上，鼾声如雷。
王添一身血衣看不出什么，但熊孩儿之前被打烂的后背已然恢复如初。
禹忞松了口气，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谢谢您了”。
白生仙心里畅快，但动作不慢，赶忙伸出两根粗壮的枝条扶住禹忞。
“五王万不可如此，这本该是小白分内之事。”
禹忞没再坚持，直起身，坦然的看着面前的白树，平静的问道：“你能告诉我一切是么？”
“五王有问，自是知无不言。”
“那好！嗯……，你qq用几年了？”禹忞又问。
白生仙静默了半晌，“回五王，qq是什么？这个小白不知。”
“哦！不重要。”禹忞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什么，早上的时候你让我来，说能告诉我一切，就‘嗖’一下，我就知道了，那是怎么做到的？”
“回五王，那是小白送出的一道神念。”
禹忞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措辞，“神念？哦！那你直接用神念都告诉我不就完了？让我来一趟干什么？”
白生仙恭敬的回道：“回五王，若是神念过于驳杂，对您的神识恐有伤害，而且尚有一些细节需要您亲身来此。”
禹忞闻言联想起了五姑娘送出神念的时候，当时脑袋被涨的生疼，有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估计是信息量太大，接受不了。
“这样啊！那你先给我说一下神念是怎么回事，这个不驳杂吧？”
禹忞刚说完脑中便收到了信息，和猜测的差不多，所谓神识，既是魂力，也可以理解为精神力，而神念，则是由精神力凝聚出的意志，前提是神识得足够强大。
白生仙的神念里不光说明了什么是神识神念，还讲解了魂魄种种，这让禹忞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禹忞斟酌着用词，装作闲聊似的随口问道：“嗯，有点意思，神识所及，就能送出神念，那你的神识能触及多远？”
白生仙依旧恭敬地回道：“回五王，小白的神识自是不能与您相比，勉强能延到神树山下。”
禹忞咂咂嘴，忽然抬起头，“哎？你喜欢旅游么？我家那西瓜特别好吃，你吃过没？”
白生仙又静默了半晌，“回五王，小白在此地已数千年，只饮风餐雨露。”
禹忞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已经有数了，“啧，可惜了，我家那的西瓜可好吃了，蜜甜蜜甜的。对了，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早上在山下发生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吧？包括五姑娘他们确定了我不是五禹复生。”
白生仙自动忽略了禹忞的废话，正声回道：“回五王，五姑娘并不知晓内情，当年王判殚精竭虑为五王谋划，忠心可昭日月，终是谋得一法，但无法与您属下分说，若是您尚未入鼎，定然会应允，此事小白敢以性命担保。”
禹忞又咂了咂嘴，这个回答信息量很大，而且眼前的“小白”明知道五禹没能复生，还一口一个五王的，这让禹忞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王判都做了什么？”禹忞本不想过早问出这个问题的，还想多了解一些其他的事情，但话赶话到这了，也只能问了。
“回五王，小白怎敢探问内情，只知王判在鼎炉内成功凝练了炼化法阵，闻之大逆不道，但实则是为五王复生谋求变数。”
白生仙说完送出了一道神念。
禹忞身形微晃，一幕幕的画面闪过。
好半天后禹忞才缓过神，追问道：“然后呢？”
“五王稍安勿躁，恐伤您神识。”
禹忞忍着气揶揄道：“好吧！不过，你们真是……，你们是要把五禹废掉啊，还说五禹会答应？”
禹忞解读完神念后觉得白生仙就是在扯淡，王判的做法也是在挂羊头卖狗肉，这分明是要将妖王置于死地，然而最终受害的，多半就是自己了。
白生仙赶忙解释，“五王切勿动气，王判之法虽是逆天而行，然却顺应了天地之道，结果如何尚不可知，然则，您应天地而生，不死不灭，何来废掉之说！”
禹忞叹口气，不想说什么了，总觉得这是个大坑，但想活下去的话，恐怕还不得不跳，还得义无反顾的跳。
禹忞等了一会，再次收到了白生仙送出的神念，仔细解读后悲凉的笑了。
“呵呵，我是妖怪？活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我是妖怪？说来说去，我不过是个试验品是吧？还没得选择，那你罗里吧嗦的跟我解释这么多干什么？行了，你也别解释了，你先把那个什么妖元给我看看，我怎么就是妖怪了？”
白生仙又送出一道神念，纠正了禹忞的口误，解释了什么是妖，并取出一截中空的树干送到了禹忞面前。
在树干断口的中心处悬浮着一个豆丁大小的乳白色光团，温软静谧。
禹忞的目光瞬间被锁住了，喃喃道：“这就是我的，妖元？”
禹忞出于本能的伸手触向光团，光团缓缓融入进禹忞的掌心处，随即猛的向上冲去。
“轰！”猛烈的撞击声在禹忞脑中炸响。
禹忞头痛欲裂，只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从脑中撞了出去，接着腹部一阵绞痛，仿佛有千斤之力压在了腰上。
痛楚持续的时间很短，并且是突然停止的，十分诡异。
禹忞缓缓睁开眼，只感觉世界变得清澈明亮了许多，而且隐隐的感觉到山体下蕴藏着无穷的能量与白树连接在了一起。
禹忞甩了甩头，又装模作样的敲了两下，这才说道：“和王判谋划的一样，妖元和什么东西在我脑袋里融合在一起了，看来你们的谋划成功了。”
白生仙“哗啦哗啦”的抖动着枝叶，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恭贺五王，小白这便凝刻法阵，助五王凝练法身。”
禹忞点点头，闭上了眼，仔细体悟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妖！就是这种感觉么？
白生仙枝叶乱飞，不多时便将法阵凝刻成型，随即摩挲枝叶发出隆隆之音：“恭迎五王！”
禹忞睁开眼，看了眼地上晦涩难懂的微光图案，问道：“我很可能会死是么？”
“……”白生仙静默。
“我要是不进法阵呢？你会怎么做？”禹忞又问。
“……”白生仙依然静默。
没有得到回复，禹忞并不觉得奇怪，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自己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干脆点。
禹忞狂吼着冲进了法阵，上衣瞬间被气化了，磅礴的能量疯狂地涌进禹忞体内，炼化法阵如长鲸吸水般运转了起来。
禹忞全身鼓胀如球，小腹处猛然间震颤出道道波纹，震的禹忞七窍流血不止。
“尔敢？”
禹忞分明的听到了一声怒吼，随即便淹没在痛楚之中。
此时的禹忞只想宣泄掉磅礴的能量，自然地运起了从熊孩儿处习得的功法，浑身肌肉霎时间如电般弹动起来。
“嗡！”
气流爆射而出，卷出一朵小型的蘑菇云直冲而上。
白生仙丝毫不受气浪的影响，静静地感受着禹忞的变化，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整个平顶山上四溢着五禹的气息便是最好的证明。
五禹能被炼化，其他妖王又能如何？这是阳谋，白生仙断定，其他妖王得知后必然会纷纷入瓮，到时上古之禹复生，还有何可惧？
平顶山上翻卷的烟尘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才渐渐消散，禹忞赤身裸体的站立着，标志性的宅男肚子不见了，一身扎实的肌肉线条分明。
“恭贺五王！”白生仙如之前一般摩挲出隆隆之音。
禹忞内心激动着，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伸手拂了拂没有灰尘的肩膀，“然后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回五王，小白已然尽职。”
禹忞伸手指了指王添和熊孩儿，“那好，你把他俩叫醒，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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