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人头上坟，杀人者何？
踏踏踏——
吴彘来回走动，将十一颗女真首级摆放在了赵老卒的坟头。
一颗颗死不瞑目的首级，就像是平常人家上坟堆叠的馒头供品一样垒在一起。
惊悚、肃穆！
砰的一声，吴彘直接坐在了坟堆边上，缴获来的战刀放在手边，转头对着孤坟说道：
“从小都是你在问我喜欢什么，今日我就挑您老喜欢的鞑子首级给您当供品了。”
“您老也别嫌弃，将就着乐呵乐呵收了算了。”
“等到以后，我一定拿了女真人首领的脑袋来祭奠您老。”
吴彘说话间，脸上带着一股淳朴的笑意，似乎就像是一个孝顺的农家小孩。
说话间，他更是抓起边上的土坷垃往坟头堆砌。
方才十一名女真骑兵打马冲刺而来的震动，将赵老卒的坟头土弄的有些散乱。
他现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将他和方才一瞬间灭杀女真一牛录骑兵的杀神联系在一起。
完全就判若两人。
吴彘弄完了这一切，旋即怔怔的坐在坟边上，望着孤坟。
虽然没有等到回答。
但是，吴彘却是感觉到赵老卒就像是站在自己的边上，正一脸欣慰的拍着自己的肩膀：
“那我可就等着啦！！！”
吴彘的嘴角一翘，手枕着胳膊，就那样仰躺在坟堆上，眯着眼睛望着天空，开始思索接下来要走的路……
周围路过的村民却是无端端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望着吴彘的目光更加的敬畏。
就连他没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寒意为什么生出来。
只有人老成精的村长心头一叹，忍不住有些担忧的望着吴彘。
他心里明白。
赵老卒死了，吴彘这心也跟着死了。
往后的吴彘，除了老天爷谁也管束不住，谁也管束不了。
“唉！！！”
一声长叹，他也不知道这对于吴彘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
一个时候以后。
远方再次传来了一阵马嘶声，期间夹杂着轰鸣的脚步声。
吴彘猛的睁开眼睛，抓着手边的战刀翻身而起，警惕的望着逐渐靠近的队伍。
“女真鞑子，还是大明边军？”
下一秒，吴彘眼睛一眯，赫然看见一杆火红龙旗在尘头若隐若现。
那是大明的旗帜。
吴彘不知道的是。
这正是凶恶百户带领的麾下前来巡边支援的步骑大军。
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赶到了这里。
凶恶百户名字叫做兀赤，是早些年从女真领地内逃走的蒙古逃人，一路逃到了大明境内，随即加入了边军，过上了刀头舔血的日子。
这一路上，他带领麾下紧赶慢赶的同时，又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女真骑兵的突袭，可是煞费心神。
此刻，兀赤远远的见到前面没有冒烟，也没听到任何的哭喊声的村庄，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还好女真鞑子没有来这个村子，若不然……”
一路上，他已经看见了三四个被女真人焚烧的村子，村子外面更是尸横遍野。
无数的村民惨死在路上。
有被斩首的，有被拖死的，还有被战马直接踩死……
其中有些村民临死前的惨状，兀赤都不想回想第二遍。
即便是他一个从小习惯了弱肉强食的蒙古人都感觉到了极致的愤怒，当时就恨不得抽刀追上去。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峰，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一次的女真兵马来势汹汹，根本就不像是往日漫无目的的劫掠。
在兀赤看来，女真这一次更像是有目的在拔除大明野外的村庄。
在野外，一个村庄不光是大明的一双双眼睛，随时可以注意到女真大军的动静。
更是大明大军前出白山黑水之地时，无比重要的一个个据点。
但是，现在这样的据点却是被女真骑兵们给一个个的烧毁了。
“这怕是女真人要大军南下，提前扫清外面的据点。”
想到这些，兀赤的心中闪过凝重，但是更多的却是仇恨和跃跃欲试的冲动。
他跟女真人的仇恨自然是不用说。
但是，现如今他已经是大明的一员了，他待在百户这个位置已经很长时间了，正等着女真人的人头功绩，向上挪一挪。
正此时，兀赤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惊疑声：
“头儿，快看那柳树那！！！”
那有什么？
兀赤疑惑的抬头向前看去，顿时瞳孔一缩，露出了惊色。
却见。
前面村口的一棵歪脖子柳树下，十几个人头宛如叠起来的馒头一样，供奉在一座孤坟前。
“是鞑子。”
“一共十一个鞑子首级。”
“这是一个完整的女真牛录啊！”
“嘶，这是灭什之功啊，都够升一个总旗啦。”
“是谁杀了他们？”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话语，脸上露出了惊色。
原本村子没事就已经让众多士卒们感觉到意外。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还在村子外面见到这么多女真人首级。
不多不少。
整整十一具。
边地卫所军都清楚，这正好就是女真最基础的一牛录人马。
也就是说，女真人在这里整整折了一牛录。
女真一共才数千个牛录。
真要是一次灭一个牛录，女真人要不了多久，就死完了。
当然，卫所士卒们也明白，女真人的牛录有大有小。
大的牛录足有几千人马。
此刻虽然只有十一个人，但是一牛录就是一牛录。
这样团灭一个牛录，即便是再小的一个牛录，女真人都一样会重视。
一帮人思绪翻飞，却是丝毫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近了。
更近了。
兀赤甚至能够清楚的看见头颅上那瞪大的眼睛，扭曲的面孔，任谁一看就能感觉到原来主人死不瞑目的呐喊。
见此一幕。
“嘶！！！”
兀赤的面色顿时显出几分动容。
死女真人他见的多了，多到他自己都有些数不清的地步。
他兀赤一路走来，杀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是，这样死不瞑目的女真首级？
他还真没有遇到多少回。
这些女真人死之前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甘，才会在临死的时候露出这样一副面孔。
尤其还是十一个首级都保持同样的样子。
这！！
“是哪一派的江湖高手杀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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