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宫廷忆变
深夜，帝国中心之地，帝都龙城，皇宫、天书房，皇帝陛下正在召见夜衣侯……
一袭诡秘黑衣的夜衣侯：臣，夜衣侯，参见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夜衣侯无需多礼。
夜衣侯沉静地躬身问道：不知，皇帝陛下深夜诏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你先看看这份奏折。
皇帝陛下刚说完，侯在一旁的太监便将奏折递给了夜衣侯。夜衣侯接过奏折，先对太监行礼，行完礼之后，才打开奏折细细看来。
臣临川郡郡守黄安民启奏皇帝陛下：
????臣自奉旨受命组建新军以来，日思夜虑，深恐辜负陛下宠信。经臣深思熟虑之后，现已委派官吏前往云州边境募兵募民，其因有三。
第一，云州乱局，久未平息。若云州边境，数十万难民问题久拖不决，时间一长，恐会成为云州乱局新的爆发点。若在云州招募流民，此举必将消除隐患于无形，不战而安。
第二，于云州募兵，既可充实官军军力，又可消除反贼兵源，此消彼长，化乱为治。
第三：于云州募民，可极大恢复郡县农业，使荒芜的土地重新得到开垦，进而充实税赋。只是，临川郡一郡之力有限，实在无力完全解决云州边境难民问题。
因此，臣斗胆，恳请皇帝陛下允许临川郡、潇湘郡、楚江郡同时于云州边境募兵、募民。
????????????????特此奏请皇帝陛下圣裁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上的皇帝随口问道：夜衣侯，你觉得如何？
夜衣侯：陛下真是慧眼识珠，陛下用此一人，可安半个南部。
皇帝：阿谀奉承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说说你的看法……
夜衣侯：陛下，这个黄安民确实可堪重用，奏折上所提之议，可行。
皇帝：“夜巢”近日可有江南西州的消息？
夜衣侯：蛰伏于山云关的“夜衣郎”，半个时辰前，飞鸟传信送消息回“夜巢”，说江南西州州牧王庸给山云关守备将军石雄下达了严令，严禁云州难民涌入江南西州境内。临川郡郡守派去云州边境募兵募民的官员，现正在关外赈济难民，但流民无法入关。
皇帝龙颜震怒：这个混账王庸，就知道关起门来享乐，他王氏家族的钱财，就只进不出吗？给这些难民每天赈济两顿粥，对他王氏家族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却能救活几十万的帝国子民，混账，混账。
夜衣侯：陛下息怒！这个王庸，是出了名的吝啬，让他拿钱出来花在难民身上，又得不到任何回报，那真是比杀了他都还难受。这两年，江南西州的南部三郡，临川郡、潇湘郡、楚江郡之前因为洪水的原因，再加上从云州传过来的瘟疫，又加上各地小规模的反贼作乱，使得金安城外聚集了几万无家可归的流民。按照惯例，本来应该由官府每日赈济两顿浓粥，可这个王庸，愣是每日只赈济一顿粥，就这一顿粥还是稀的，几万流民也就勉强活着没有被饿死。从此，江南西州的老百姓就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王一稀”，意思就是每日一顿稀饭。
皇帝：想不到，帝国堂堂的一州州牧，辖区过千里，竟然活成了一个乡下山村吝啬的土财主，真是个笑话。
夜衣侯：陛下，山云关那边，需要“夜巢”做什么吗？
皇帝：暂时什么都不用做，继续盯着就行了。至于山云关那边，明日早朝，朕自有旨意下达。另外，龙城里，最近有什么异动吗？
夜衣侯：龙城里还是往日的模样，歌舞升平，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皇帝听闻怒不可止：帝国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可他们这些人，荣华富贵，权利财富，哪些不是帝国给的？可如今又有谁，心里想着为帝国分忧？
夜衣侯：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皇帝：最近，祁王和崔驸马在忙什么？他们都好久没有进宫来看朕了。
夜衣侯：祁王前些日子，在祁王府举办了大型诗会，龙城里但凡是举足轻重的皇亲国戚、勋爵世家、巨族富商的公子和小姐们，基本上都参加了，隆重至极，热闹非凡。崔驸马两个月之后，要在枫林举办雅集，规模嘛，远不如祁王举办的诗会。但是，能够被受邀赴宴参加雅集的，都是当今满腹才华的青年才俊，以及名震龙城的名士鸿儒。规模虽小，格调却极高。另外，每一个受邀之人，皆可携带两人作为陪侍，即可是亲属，亦可是友朋；因此，许多豪门子弟、富家千金早早就出重金，要买有资格赴宴之人的陪侍名额。
皇帝：朕，有的时候，经常会想起从前。那个时候，朕还不是朕，你也还不是夜衣侯，崔小九也还不是驸马，七弟祁王当时还未成年，还没来得及封王。那个时候，我们天天斗鹰走马，骑射狩猎；在山泉旁煮茶品茗，在江月上醉酒赋诗；何等的潇洒痛快，何等的酣畅淋漓。
夜衣侯：是啊！那个时候，无拘无束，快活自在。旭日东升时、走马章台下；月满西楼时、垂帘杨柳边。当时倒也未必觉得有多快活，只是，多年之后的现在，细细想来，还真是令人神往。
皇帝：诶！后来，皇帝哥哥突然驾崩，皇帝哥哥又膝下无子，本来皇位是轮不到朕的，在朕的前面还有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是你们，助朕越过了三位皇兄，登基称帝。
夜衣侯：那时，真的是凶险万分。现在想来，也还是心有余悸。
皇帝：也是像今晚这样的深夜，先是你，提前得到了皇帝哥哥突然驾崩的消息，拼死跑出来，把消息告诉给了朕。朕还记得，当时追杀你的侍卫有十余个，你浑身是血，身中两剑，鲜血把雪白色的长衣都给染红了……
夜衣侯：当时先帝突然驾崩，陪在先帝身边的，是当时最受先帝宠爱的雪妃，臣对雪妃身边的一位女官有大恩，那位机灵的女官，在雪妃封锁消息之前逃了出来，将先帝突然驾崩的消息告诉给了臣下。等雪妃发现有女官消失之后，便立即派侍卫一路追捕，这才有了陛下当时看见的这一幕。
皇帝：朕得知皇帝哥哥突然驾崩的消息，便立即召集王府里的侍卫，又派人把七弟叫了过来，连同七弟的侍卫，一同入宫。朕还记得，当时值班守卫皇宫西门的龙鳞卫统领是崔九的大哥，七弟飞马疾驰，火急火燎地将崔九从女人堆里拉了过来，崔九将皇帝哥哥驾崩的消息悄悄的告诉给了他的大哥，进而又说服了他的大哥，众人合兵一处，悄悄的奔向雪妃的寝宫。朕还记得，当时七弟冲在最前面，他说，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七弟带着王府里的侍卫们翻过宫墙，一边抵御金甲龙卫，一边打开宫门，这才杀入雪妃寝宫，七弟手刃雪妃，护住皇帝哥哥的龙体，朕则接过传国九龙玺……
夜衣侯：可惜，臣下由于流血过多，在陛下当时的王府里昏睡过去了。
皇帝泪眼朦胧：崔九的大哥，又设计假装有异常情况，将龙鳞卫大将军引过来之后，率军将其扣押。当时的龙鳞卫大将军还不知道皇帝哥哥已经驾崩了，等他亲眼看到之后，朕已经拿着传国九龙玺跪在皇帝哥哥的龙体旁。侍卫们卸了龙鳞卫大将军的剑，拿着龙鳞卫大将军的调兵令牌，把侍卫皇宫东、南、北三座宫门的龙鳞卫统领通通都调到了朕的跟前，但凡不愿意效忠的，都被七弟手刃了。然后又拿着龙鳞卫大将军的调兵令牌，命令所有宫门上锁，收缴所有宫门的钥匙，不见龙鳞卫大将军的调兵令牌，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立斩不赦。如此，这才暂时控制住了皇宫。
皇帝泪流满面：紧接着，是崔九出宫，将皇帝哥哥突然驾崩的消息告诉了他的父亲，又将崔九的大哥助朕控制了皇宫的消息一一详细说明。崔九的父亲见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便立即连夜联络、说服了当时的左右宰相。第二天天亮，文武百官上朝，才发现皇帝驾崩，龙体就收敛在天恩殿的大殿之内，而朕，则手持着传国九龙玺，跪于大殿之内。朕，在左右宰相的扶持之下，登上九龙座，文武百官则在左右宰相的引领下，对朕朝拜……
夜衣侯：陛下注定是天之子……
皇帝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过了好一会儿，等到略微平静了些之后，轻声说道：夜深了，回去早些歇息吧。
夜衣侯：陛下也早些安寝，臣下就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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