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黑红
第四课外，杰克.西蒙正坐在台阶上默默地抽着香烟，而在一旁，April则拿着一罐啤酒痛饮着。
“所谓契约者真是麻烦的存在，要吸根本不想吸的香烟，喝根本不想喝的酒。”
杰克.西蒙吐出一口烟圈，而在他的身后，被训诫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雾原未咲从大门处走了出来。
“我可是喜欢酒精的。”
雾原未咲无视了April的话，站定到杰克.西蒙的身旁，“你事先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吗？”
“我真知道的话，不事先思考完全的对策才奇怪了。但我的对策很不充分，也就是说，回答是no。但是，关于此事只有一点我十分明确，就是劫走哈沃克的组织无论通过什么外交途径都对他们毫无用处，也就是说......”
杰克.西蒙说到这里，回头看了雾原未咲一眼，而因为杰克.西蒙的回答，雾原未咲的脸色也不像方才那般冷峻，她略一思索便接过了杰克.西蒙的话茬。
“敌人不是CIA。”
听到了满意回答的杰克.西蒙嘴角露出一丝弧度，与聪明人打交道毫无疑问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事情，并不需要自己出面解释太多的东西。
“新宿鸟之座，停车场的便利店。”
听到July的话，杰克.西蒙立马站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好了，这次由我们将他追至绝路吧。将BK-201先生。”
......
新宿鸟之座，一处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住人的房子之内，被黑一行人救走的哈沃克此时正被人绑在座椅上，房间十分的破旧，且没有灯光，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你还活着啊，卡梅尔。”
在哈沃克的对面，黑正面无表情的审视着他，而在这诺大的酒吧之中，竟然只有黑和哈沃克二人的身影，黄和猫等人都不在这里。
“好久没被人这么叫了。”
哈沃克没有抬头，仍是低着自己的头颅如此说道。
“那个时候，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我的妹妹呢？白在哪里？”
黑的语气骤然加重，那焦急的语气完全不似一个契约者，反而更像是普通人一样。
哈沃克此时终于抬起头，正视着眼前这个许久未见的战友，但她却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看着黑而已。
见哈沃克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黑直接绕到了哈沃克身后，只听“咔吧”一声，哈沃克的小拇指直接被黑使劲错了一下，关节脱位的痛楚让哈沃克不由得叫出了声。
“你那天就在那里，南美消失的那一天，你、琥珀和白都在，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为何只有你和我在这里她们在哪里？白，我妹妹在哪里？”
黑询问到了最后，情绪又开始失控，手上在一用力哈沃克便又忍不住叫了一声。也许是不想忍受这种痛苦，也许是不想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哈沃克终于不再沉默了。
“我不是她们的同伴，琥珀她们的事我一无所知，连她们现在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为了完成组织下达的命令，我那天的确去了南美的那个地方，但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到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漂洋过海身处欧洲的穷乡僻壤了，而且不知为何失去了能力，在那之后没出过那镇子一次。”
说到这里，一直面无表情的哈沃克竟然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就这样生活着，过着与组织和契约者都没有联系的，平凡的生活。”
“啪”
黑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哈沃克的脸上，然后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那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并没有你所追寻的情报。若你也缔结了契约的话，应该知道契约者直到最后，首要考虑的既不是组织也不是意识形态，而是自己，经受这样的拷问，即使守口如瓶也没有一点好处。”
听到哈沃克的话，黑捏着她脸的手又加大了力气，而哈沃克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继续说着。
“但对你来说似乎是不明白这一点的，分明不是契约者却比任何人都冷酷的你，甚至作为‘黑色死神’而被人畏惧的你，成为了契约者后竟然因为妹妹便迷失自我。”
“住口！”
终于忍无可忍的黑又是一巴掌打到了哈沃克的脸上，这一下之重甚至直接让哈沃克整个人带着椅子翻倒在地。
然而即便如此，哈沃克仍无所谓的诉说着。
“虽然会感情用事，但不会像延期偿还者那样精神上处于不安定，也没有支付代价的迹象，你真的是契约者吗？”
“我说了，给我闭嘴！”
......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电击而昏迷的哈沃克重新苏醒过来，而在她的眼前，冷静下来的黑正在翻炒着米饭，而在她一旁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
过了不久，成功做完最后一道炒米的黑将热气腾腾的米饭端到了哈沃克面前，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同时解开了哈沃克手上绑着的绳子，自己则坐到了一边默默地吃起了饭。
“你的饭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呢。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来做吗？”
黑仿佛赌气一般的默默吃着饭，完全没有理哈沃克的意思，哈沃克到也不在意，继续自话自说着。
“我直到失去能力之前，都从未认为吃饭是件开心的事，只摄取维持肉体正常运转的营养就足够了。但和罗拉一家人相遇后，我学会了做饭，孩子们很喜欢吃我的饭，我很高兴，希望能看到更多他们的笑脸。作为契约的代价，一直以来吸食着小孩子鲜血的我，就是这样的我...”
一直在闷头吃饭的黑此时停下了手中的勺子，而当他看到哈沃克因为被自己错开了小拇指而无法握紧手中的勺子时，则干脆将椅子搬到了哈沃克的对面。
看到黑拿起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勺米饭凑到脸前，哈沃克先是一愣，然后便坦然的张开了嘴，任由黑喂自己吃饭。
“好吃。”
吃了一口的哈沃克赞叹了一声，然后又继续说道，“罗拉的妈妈说过，做饭拿手的男人信不得，绝对是坏家伙。”
听到哈沃克这么说，黑本来递出去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之中，然后将勺子连通炒米都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你生气了吗？明明是契约者。”
哈沃克看到黑这般孩子气的行为，不由得笑出了声，起初只是小声的微笑着，然后便逐渐变成了哈哈大笑。
“你啊，真的变了。不过，倒也不错。”
“奇特的感觉啊，这是第一次，看到你的笑脸。”
哈沃克微微一愣，然后嘴角又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还不是很适应，不过彼此彼此。”
破旧的房间内，空气中早已没有了肃杀的感觉，任谁来也想象不到，这两个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人，一个是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黑色死神”、“被诅咒的契约者”，而另一个更是沾染着上千条人命的残暴契约者。
“也许这经验并不止赠与我一个人，也许就像我和你这样，大家都还在哪里活着。我来协助你吧，带我去‘门’那里，那样的话连同能力，记忆也会恢复，说不定能找到你妹妹的行踪。”
哈沃克的话结束了温馨的晚餐时间，黑在听到哈沃克提到妹妹之后，又恢复了生人勿进的冷峻面容，哈沃克也收起笑容，无比郑重的看着黑。
“但是，只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如果，如果我变回从前的自己了，请你当场杀了我”
哈沃克的语气都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在她的双眸之中，生生印着恐惧二字，她在恐惧着那曾经的自己，那杀人如麻的自己。
正如美国女诗人艾米莉.狄思金说的那样，“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而此时，已经体验过正常人温馨生活的哈沃克完全无法想象，失去了这一切，重新变回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的自己究竟该要怎么生活下去，如果没有了正常生活的可能性，倒不如直接一了百了反倒更加的幸福。
新宿鸟之座的停车场附近，杰克.西蒙一行人此时正和雾原未咲带领的第四课站在一起，而在他们身前，July正用自己的双手紧贴着玻璃。
“找到了。”
在一旁的酒店里，站在一滩清水之上的银如此说道。而在银的身后，黄和猫正在紧张的盯着摊在床上的地图，本来要在明天交到组织的哈沃克此时却和黑一起不见了身影，这一猫一人早已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在哪里？”
“市谷，柳町，移动中。”
“还不算太远，在向那边走？”
听到了答复的雾原未咲连忙向着July询问着。
“东边。”
黄和猫的手指顺着地图上的柳町向东移动着，然后脸色骤然剧变。
“东边是......潘多拉！”
得到了具体方向的雾原未咲连忙发动了汽车，一边招呼杰克.西蒙等人上车，一边向自己的部下吩咐着将消息传回本部。
而在另一边，地狱门外那巨大的围墙之下，一名身穿黑色运动衣的男子正蹲在地上比划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嘟囔着类似“物理”，“规则变了”，“不合常理”等奇奇怪怪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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