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马克的一夜
马克关上家里的门，吹着口哨向着那一片传说中的红灯区走去，作为一名军人，马克之前便因为在执行任务前喝酒误事，被派遣到监狱当一个月的门卫，一点油水都捞不到不说，还整日待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和一群怪人为伍，好在几天前他终于结束了自己的门卫生涯，可以好好的休息上一阵然后重新回到军部。
心中一想到妮可小姐那火辣的身材，马克脚下的步子都不由得加快几步，在惩罚结束的这几天里，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去找妮可小姐缓解一下压力。熟练地穿过几个昏暗的小巷子，顺便打发走一个不长眼的小蠢贼，发了一笔小财之后，马克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洛圣都酒吧。
推开酒吧大门，马克两步便来到吧台前面，在左右看看没有认识的人之后，右手一拂将四个金灿灿的硬币排在柜台上，压低了声音对着酒保说道：“妮可小姐在哪里？”
酒保推了一杯鸡尾酒到马克面前，同时不动声色的将硬币收到衣袖中，轻轻地在吧台上敲了四下。马克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一口将杯中的鸡尾酒喝光，便站起身来向着酒馆的后门走去。在后门站着的几个大汉看到马克过来，也是轻轻点下头，让到了一遍。
“有没有想我啊，妮可小姐！”
从后门过去，是一条细长的甬道，马克脚下不停的走到甬道的中央，刚好是第四扇门的地方，推门便走了进去。
然而与平常不同的是，屋内常亮的淡红色灯光这次没有亮起，整个屋内都显得昏暗无比，而本应在听到开门后出来的那个火辣的女人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甚至连一声回应都没用，下意识感觉到不对的马克右手开始向腰间的警棍摸去，然而此时，从脖子上传来的金属特有的冰冷感让马克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你是谁？”
尽管在军部中一直被同事们所看不起，但是常年的锻炼之下，马克在遇到这种突发事件的情况下反倒是出奇的淡定。
“我问，你答，不要撒谎。”
也许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身后的那个人的回应非常的简短，马克只能勉强的辨别出那应该是一名男性，年龄并不算大。
“你前些天是不是在中央监狱当警卫。”
听到男人的问话，马克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跟中央监狱扯上关系的无一不是掉脑袋的大事，如果自己泄露的情报导致其中任何一个犯人逃出去，等待自己的结局完全不会比在这里直接被人干掉好上多少。
“先生，不管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跟中央监狱扯上关系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想要从中央监狱中......”
“你只需要说是，或不是，放心，我没有打算劫狱，只要你表现的好，你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男人打断了马克的话，而在得到马克肯定的答复后，又继续提问。
“中央监狱是不是关押了一个国家炼金术师？”
马克本就不怎么相信男人的话，听到这个问题更是直接在考虑要不要在这里便拼个鱼死网破，如果说中央监狱的消息是禁忌的话，那么国家炼金术师则是禁忌中的禁忌，一旦泄露出去发生了什么以外，下场比死更可怕。
“没有，那都是外面的谣传，国家炼金术师怎么可能会被关押起来。”
“我说了，不要说谎！”
马克只感觉到那把致命的刀锋轻轻地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弥漫在空气之中。
“下一个问题，前些时间关押的那个杀人犯，把跟他有关的一切都告诉我。”
听到这个问题，马克悬着的心瞬间落下来了，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可以肯定监狱中关押着一个国家炼金术师这种机密情报，但知道对方的目的不是他，那就算日后事情暴露他也有机会将自己开脱出去。
“那个家伙叫巴里，据说是被罗伊上校亲自带人捉到的，罪行是杀人，并且是连续杀人，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本来是不够格进入中央监狱的，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所以才被投入中央监狱，而且很快就判了死刑，不过执行死刑也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情了。”
“我说过，把跟他有关的一切都告诉我，你如果在耍什么心眼，我不介意刀下多一个亡魂。”
“停！停！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刚刚才想起来，之前军部曾经派过人提审过他，而且那次替身不是在监狱里面进行的，据说是被带到研究所里进行什么人体实验。还有，就在提审之后还有个人拿着军部的文书过来探监，不过在提审之后军部就不允许对他探监。这就是全部了，真的，我真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脖子上逐渐用力的那把小刀彻底击溃了马克的心理防线，强装的镇定自若瞬间变成了歇斯底里，马克几乎是用吼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倒了出来，生怕晚说上那么一会，那冰冷的刀锋就会带走自己的生命。
“哪一座研究所？”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
感受着沿着脖颈处缓缓流淌的一小股暖流，马克的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切实的感觉到了死神的临近。
“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那个国家炼金术师叫什么名字？”
“金布利！他叫做金布利，是之前的红莲之炼金术士！”
几乎没有思考，马克脱口说出那个禁忌的名字，而等到马克意识到自己说出不该说的东西时，他便瞬间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一股子骚臭味从地板上传来，淡黄色的液体从他的身下流淌出来，而那把险些要了他的命的小刀不止何时已经离开他的脖子，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喘息。
“呵呵呵，科里斯先生事情已经办好了吗？”
门外，一名身材火爆的妖艳女子靠在甬道的墙上，手中的烟火明灭不定，在看到张角出来之后便连忙凑了过来。
“多谢小姐帮忙，那个家伙已经吓到失禁了，您可以随意处置。”
张角闻着那刺鼻的烟味，微微皱起眉头，然后侧过了身子。而妮可听到张角的话，也是收起了脸上略显浮夸的笑容，在指尖的烟火映照下的脸庞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我替我妹妹谢谢你，这个人渣会得到他应有的结局的，不论你要干什么，祝你好运，科里斯先生。”
一阵沉默后，妮可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然后随手将其扔在地上，转身向着紧闭的房门走去，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清脆声音一直在甬道中回荡着。
......
这是巴里被处死后的第九天，张角在消沉两天后，才又打起精神继续自己的任务。既然他出现在这个城市，那么按理来说他的目标便也应该在这个城市，否则世界上那么多巴里，张角根本不可能找到真正的目标将其杀死，而想要熬死对方更是天方夜谭，如果巴里是个孩子呢？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炼金术这种东西的存在，如果巴里会什么奇巧淫技，能够延长自己的寿命，那么张角便只能在这个世界上老死。而就算张角成功的把巴里熬死，恐怕那时的张角也已经五六十岁，那时的他哪里还有能力去改变自己世界的未来。
尽管所有的一切都是张角的臆测与推论，但是除了认定这个巴里便是自己的任务目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真正死去以外，张角已经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把一切不可能的情况统统排除之后唯一剩下的就是真相。
在这种想法下，张角重新开始了自己的调查工作，而第一件事便是调查巴里在监狱里究竟遭遇了什么，之前没有感到奇怪的那个不准探监的规定，在此时看起来确实十分的诡吊。而调查的切入口便是马克——当初守在巴里监牢外的那个门卫，而这次调查用了整整5天，在这5天里张角甚至连马克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几点去拉屎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一开始张角并不打算在酒吧内动手，而是想要在前往酒吧的小道上解决掉马克，但却没有想到在行动之前被妮可小姐找上门来，由此得知了一段悲惨的往事，一个复仇的计划，以及一个天赐良机，这才有了今天晚上的一切。
尽管张角一开始就想着用从军部那里无意看到的机密消息诈出有关巴里的消息，但事情的进展之顺利仍就超乎张角的想象。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展了开来，那是他在来这里第一天便从热情的酒店老板娘哪里买来的中央市的地图，尽管不可能像军用地图一样把中央市的所有建筑都一应标记出来，但是研究所这种重要的地方应该是不会错过的。
“有了，一二三四，啧，有四座研究所吗，比我想象的要麻烦很多啊。”
张角细长的食指轻轻划过褶皱的羊皮纸，最终停留在了地图上标注着第一研究所的地方。
“就从这里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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