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眠夜
“把人藏起来，把尸体运出去……”
从军部出来的张角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罗伊的问题，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抓到问题的关键，然而那个解开问题的关键就如同一团乱麻中的线头，能够感知到它的存在，却难以真正的从纷乱的线索中找到它。
“咦，科里斯先生你还没有走吗？”
张角听到熟识的声音，不由得抬头望过去，竟是早些时候下班出去的哈勃克。
“哈勃克，帮我梳理一下案件，我们现在对于杀人魔巴里都有什么了解？”
哈勃克虽然被张角的要求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是绞尽脑汁的开始在大脑中搜索着不久之前仍在一直翻看的档案。
“杀人魔巴里，真名不详，身高体重不详，没有目击记录。杀人手法是将年轻女性绑架，杀害之后碎尸并且抛尸到下水道中，第一次杀人案件是……”
哈勃克仍在一步一步的复述着档案中的内容，而张角的思绪却是一点一点翻涌着，哈勃克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纷乱无比但却有着一条清晰地思路将所有的声音穿成一串。
“我明白了！”
张角猛地喊出声，打断了哈勃克的复述，巨大的声音甚至引来了军部门口卫兵的注意。
“那个…科里斯先生你明白什么了？”
哈勃克看着面前的张角，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问你哈勃克，如果你是杀人凶手，你会用什么东西来搬运受害人？”
“这……要搬运受害人，一定是要封闭的，否则会被人目击到这一幕。其次的话，需要能从军部的检查之下进进出出。应该就这么多了？”
哈勃克听到张角的问题，陷入了沉思，边思考边回答道，就在最后一句话说完的瞬间，哈勃克脑海中仿佛灵光一闪，纷杂的线索瞬间组合成一条明路。
“对啊，搬运受害人的工具，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真该死。”
“现在想到也不急，走吧，让我们回去加个班。不出意外的话，杀人魔的着落就在今天了。”
张角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仿佛找到杀人魔巴里的藏身地，已经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们已经卡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案件竟然在一晚上就得到了这种突破性的发展。”
罗伊顶着淡淡的黑眼圈，看着面前兴奋无比的张角和哈勃克，心中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是我们的思维固化了，一心想着找到目击者，却没有想到从别的方向入手。说起来还得感谢上校你，要不是你今天问我的问题我还真没想到把思路换一下。”
听着张角这般夸奖自己，罗伊却是完全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回到几个小时前抽多嘴的自己两个嘴巴子。
“看到你一路飞奔从我面前消失的时候我就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
“嗯？上校您说什么？”
“咳，不，没什么，所以你们两个现在来我面前是准备干什么？”
一不小心将心声说出口的罗伊扭过头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好在情绪激动的张角和哈勃克都没能听清罗伊的碎碎念。
“上校，我请求现在就出击对杀人魔巴里进行搜捕！”
尽管熬了半夜，但哈勃克现在却丝毫感觉不到劳累，反而是浑身上下都充满干劲和力量，只想现在就飞过去将巴里抓捕归案，为军部正名，用这个法外狂徒洗刷军部这几天以来所受到的羞辱。
“尽管我很理解你们两个的心情。但是你们现在给我列出来十几个可能的嫌疑对象，而且全是和军部有合作关系的商铺。最重要的是……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去哪里给你们调人搜查？！”
罗伊强忍着动手的冲动，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现在这个时间，如果有人遇害你们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没有人遇害现在去和睡一觉再去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说，现在听我的命令，向后转，齐步走，给我滚回去睡觉！”
“砰”
狠狠的关上办公室大门的罗伊重重的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之上。
“真是的，连个好觉都不让人睡，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东都啊，这沙发睡着真的不舒服，那个老头也......呼~嗬~~~”
门外，哈勃克和张角听着从房间内传出来的呼噜声，面面相觑。
“啊~好像确实……有点困了，罗伊上校说的也没错，我们还是先回去睡吧。”
也许是被门内传出来的呼噜声影响，张角也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之前因为激动所压下去的倦意又一次翻涌上来，便对着哈勃克如此说道。
“好吧……那就晚安了，科里斯先生。”
尽管心有不甘，但是哈勃克看到两人这般表现，也是不忍再让他们连夜去追寻巴里的下落。罗伊暂且不谈，张角有多劳累他全是看在眼里的。
……
夜晚的中央市，本来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般的热闹场景。然而在经历了艾萨克的事件以及现在的杀人魔事件之后，街道上已经见不到几个人影。
哪怕偶尔有人在街道上走动，也是神色匆匆，脚下如同带风一般毫不停留，在昏黄的路灯的照耀之下仿佛是一个又一个的幽魂一般。
走在大街上的张角被冷风一吹，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大衣，面前萧瑟的街道反而让他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名叫钜鹿的城市。
“就快成功了，二弟，三弟，等着我吧，我一定会改变那个结局的。”
“滋滋滋，昂~”
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动机的声音如同巨兽的咆哮一般，震耳欲聋，平常不会被人注意的声响此时却可以轻而易举的穿过四五个街道。而这般巨大的声响自然而然的也将张角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几十秒钟后，一辆冷藏车从张角身边呼啸而过。
“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冷藏车......难道？！”
先前得出的结论突然浮现在张角的脑海，一丝不祥的预兆开始在他的心中蔓延着。
片刻之后，一路狂奔的张角站在一个小巷巷口之前，根据车辙判断，那辆冷藏车在这里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
路边昏黄的灯光被街道两旁的建筑所挡，只有一丝残光映入小巷中，这一丝残光不仅没有将小巷照亮，反而让小巷显得更加的幽暗阴森。
张角微微一顿，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进小巷中，半夜的冷空气从小巷的深处向外吹出，发出奇异的呼啸声，带着冰冷的气息吹在张角裸露的肌肤上，如同死神拂过一般传来一丝丝凉意。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张角总觉得吹来的空气中夹带着一丝丝血腥的味道，于是脚下的动作不由得又加快几分。
“这……”
看着面前的场景，张角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发白，那在档案中见过无数次的地狱般的场景这般直观的呈现在他的面前，让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的张角胃部不断地翻涌着。
那是一地的碎尸，堆积在一起，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鲜血均匀的喷洒在每一块被精心切割的肉块上，尽管已经在冷藏车上放了不知多久，但这堆看上去还很新鲜的肉块仍是吸引了许多苍蝇在周围不断飞舞。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混蛋！”
张角心中如此想到，猛地向外冲出去，再一次来到大街上，冷藏车已经不知开出去多远了，张角按耐住心中的燥热，进到旁边的电话亭里。
“嘟…嘟…嘟”
电话的另一头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应，显然时间已经太晚，罗伊恐怕已经睡着了。
张角紧皱着眉头，将电话又打给了哈勃克。
“喂？这么晚了是谁啊？”
哈勃克疲倦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张角这才松一口气，连忙将今晚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
“我现在去追那辆冷藏车，你去联系罗伊上校，已经没时间再给他休息了。”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要不要等我们带着人过去找你？”
“没问题的，别忘了就算是个半吊子，我也是一个炼金术士，一般人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的。况且，等到明天就没有办法追踪那辆冷藏车了，挨个盘查实在是夜长梦多。”
挂断电话的张角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急着去寻找冷藏车的下落，反而是蹲在地上画起了炼成阵。
“喝”
淡淡的蓝光将张角笼罩在其中，而等到蓝光散去，张角手中已然多了一根长枪。
张角尝试着挥舞了两下长枪，在空中发出了“呼呼”的声响。
感受着手中的兵器，张角微微皱起眉头，用地面直接塑形成的长枪，不仅笨重，内部还有着各种的杂质，使得整个重心偏移到长枪的一侧，然而就算武器并不趁手，张角也没有办法继续等待了，冷藏车留下的水渍使追踪变得简单很多，但水渍干涸的速度也逼迫张角不得不分秒必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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