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妄之灾的敬郡王
奉天殿院墙四周，古树参天，红墙绿瓦，殿前广场石砖铺地，宽广肃穆，宫殿金顶红门，金黄的琉璃瓦闪耀。大殿的内柱有多根红色巨柱支撑，柱子上都刻有回旋盘绕的金龙，很是壮观。
一众大臣与王公勋贵按品级位列殿内。静殿鞭后，随侍宦官在御座侧一声“跪”。众朝臣向大殿御座朝拜，呼万岁。头戴宝紫金冠，身穿起花团龙袍，身躯修长的睿帝临御座，双手略示意，口中说道“众臣免礼。着命顺天府进献。”
顺天府尹带着差役抬着用黄绢铺垫的石像在宫门外候着，听到里面传唤，忙领着差役想要进殿，却被六名金吾卫拦下。这些金吾卫换了跟随的顺天府尹的差役，抬着石像进入大殿，顺天府尹只好紧跟在后面。
大殿内虽然没有声音，可是愉悦的气氛是谁都能感觉到的，睿帝这几日那十分难看的脸色换了笑意，陛下高兴，众大臣当然要跟着欣喜。顺天府尹献上石像时再次说了这石像的来历，殿内一时间已是一片赞叹声。
睿帝命金吾卫将石像放置御前，起身围着石像看了半天说“好。”然后抬起头来对着众人问“列为臣工以为如何？”陛下都说好，那还能说什么，今天来上朝不就是为了看到陛下开心，顺带让自己露露脸啊。
“陛下，这是天佑我大秦啊。”敬郡王司马宇首先开口，他因武比的事弄得很是抬不起头，这机会自然要抓住的。
“陛下，这石像确是古朴，臣以为当是前朝之物，神奇啊。”吏部左侍郎赶紧跟着补充。
“何止是前朝，这石像怎么看都有千年了。你看这石像背后的字，绝对是千年前的。”
“嗯，这字体的确不凡。”
“何止字体啊，这石像的相貌，看似仙人啊。”
看着这些大臣的反映和恭维，睿帝更加欣喜，这石像是真是假，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发现石像和奏报上来的过程一定要真。因此内阁上奏后，他让内卫府的黑卫查了石像的确是庙里挖出的，这就放心的召集大臣观石像了。彗星犯紫薇的天象异常需要祥瑞的出现来冲淡。
“咦，这石像的敬字好似缺了一笔？”一个壮硕的将军说道。
“这敬字是上古文法，将军不懂了吧。”国子监祭酒捋着胡须笑笑说。
“还是祭酒博学。”
“嗯，是上古文法，除了这敬字，王的写法亦是有古意。”另一大臣补充道。
“对，对对，这敬、王二字写的不错”。
说道此处，殿内的场面突然安静了。原本一脸笑意的敬郡王觉得自己身后好像有无数的眼睛，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御书房内，除去冠服后怒气冲冲的睿帝将手中茶盅使劲摔在地上，对着身边的一个老太监道“你是怎么办的差，朕让你查这石像的来历，你就查的这个样子？”
这老太监弓着身子连声说“奴才有罪，奴才让黑卫去查验过了，而且奴才还到顺天府看过这石像，只是”
“只是什么，你学识不广，为什么不带着国子监的、或者礼部的人一起去看看。”
“奴才有罪。”
“好啦，让金吾卫把石像放到后殿，这石像必须是真的，再不能出错，你可明白？，明天下旨，让敬郡王去泰陵给先帝守陵园去。”
“陛下，这敬郡王？”
“他不会谋反，司马向就是头猪，只会贪钱好色罢了。”
“那，陛下这旨意？”
“上次左卫与武盛院大比，朕已经宽容了他一次，好好的左卫让他带成这样，这次，就让他受过好了。另下旨，让镇北将军暂代左卫大将军。”
“太子那边？”
“不用管他，太子就是太子，他府里的詹事可以监军，但他不能领军。”
散朝后，次辅白谦打轿来到首辅肖文通的府中。未及上茶，白谦就咳声叹气的说道“肖公，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你我上折子之前还到顺天府看过石像，怎么就没有注意呢。”
肖文通笑笑，对家仆说“看茶。”
“肖公，你，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内阁这次出丑，出大了。”
“白公，莫急。” 肖文通一副淡然的样子说道。“台阁，朝之要害，你我怎能失态呢。”
“这，嗨。”
“白公，我等上奏石像之事，并无不妥，陛下需要这个石像，我们就送上去，至于那敬王二字，不过小事。”
“肖公，我不明白了，这样的事，如何还是小事？”
“白公真的不明白？” 肖文通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
“肖公指教？”白谦拱了拱手说。
“陛下需要石像，冲淡彗星犯紫薇的异象，这是朝臣皆知的，所以石像必须送给陛下，至于石像是真是假，陛下说是真的，那还能是假的？而那敬王的文字有异，不要过于在意，那文字陛下可能不喜，可太子乐见啊。”
“肖公是说，陛下与太子不睦？”
“非是不睦，不过各取所需而已，陛下要的是“”大秦敬天王兴”这几个字，太子要的是左卫。敬郡王是二皇子的人，此次敬郡王招惹了无妄之灾，左卫大将军的职事保不住了。”肖文通和了口茶，继续说道： “白公，我大秦立国至今三百年了，眼下除了京畿之地和豫州、南郡、济州还服从朝命，别的郡守已经对朝廷诏命视若无物。朝中文官还好，武将大多出自草莽，平日里看着恭顺，私下却都骄横得很，那敬郡王庸才一个，没有统领之能，难道白公不知？前些时日武盛院与左卫大比，看起来荒唐，其实陛下是存了整备的心，太子与二皇子都想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人。这次如果能罢了敬郡王的差事，到是好事。左卫是该整治了。”
“肖公为国操劳了，白某佩服”白谦很是赞叹的说。
“白公，那石像说起来倒是奇特，不像是作假之物，这到是另老夫很是意外，原本老夫以为是有人授意，可那石像却非匠人能做的出的，难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是啊，肖公，那石像还真不看不出作假，老夫我收藏石雕无数，自以为作假之物是瞒不过老夫的，那石像确是奇异。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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