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永存
“这件怀表并不是本土的异常物品，初次的发现地是葛兰西国境内的一个小镇。”
墨晏将怀表在桌子上推了过去，穆禹有些迟疑，并没有拿起，而是隔着一小段距离观察着。
银色的怀表在灯光下泛着迷人的色泽，只要看过一眼的人都会察觉到它的价值不菲，精美的像是一件人类技艺巅峰的艺术品。
这种东西应该放在博物馆里，拦上几米的隔离带遥望。
“不用担心，这件物品只会在你携带的时候死亡，才会产生效果。
平时你甚至可以当作普通的怀表来使用…………绝对精准的一个怀表。”
墨晏看出了穆禹内心的担忧，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介绍。
“01年的时候，葛兰西国的警察发现镇里的一栋房子不停的流出人类的血液，甚至蔓延到了街道上。”
“然后他们打开门，发现一位老人瘫倒在地上，因为脊柱断裂和头部大量出血无法移动。
就是这样的伤势，老人依然活着，拥有生命体征，但是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
“当时葛兰西国第一次出现异常物品，没有任何经验，造成了这件事件大量传播，很多人把老人当作恶魔，甚至尝试用圣水和牧师来杀死老人，但都没有成功。”
“直到国际联合会强行介入，将老人从教堂里带走，并将葛兰西并入联合会当中，事件才得到封锁。”
“这么珍贵的物品就这么放在这儿？”
怀表的表面并不光滑，反而密布着繁琐的花纹，但太过于密集反而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穆禹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摩挲着怀表的表面，一边好奇的问道。
“一开始的确很珍贵，是鲜有的A级以上物品，但通过试验后发现强烈的副作用，就只能变成A级了，而且是强制分配轮转的A级物品。”
墨晏喝了口水，微微闪烁的眼睛，显示出他的内心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冷静。
“你可能对感官强化100倍没什么概念。
当时实验者复活后，哪怕别人只是在旁边说话，都相当于在耳边发射火箭，只是正常的呼吸，都会疼到昏迷。”
“这种东西，更像是一种刑罚道具。”
“实验？”
穆禹察觉到这个词，皱了下眉头，能够拿活人进行实验，这种组织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研究院从不强行让别人进行实验。”
墨晏眼角带着一丝嘲讽。
“总会有些富人，花光积蓄去抢这次机会的。”
“因为这块怀表，叫做永生…………
哦，对了，这个怀表经过研究院分析，表面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实际上是但丁神曲中的插画。”
无数的灵魂在地狱中哀嚎的插画。
“永生……才是地狱吗。”
穆禹感觉身上莫名的有点发寒，将怀表重新放在了桌上。
“强制轮转是什么意思？”
穆禹相比起对那些疯狂的富豪，还是这些很可能关系到自己小命的消息更感兴趣。
“因为副作用太强，这件物品几乎没有人申请使用，但偏偏能够在事件中产生很大的作用。”
“比如消息的传递。”
墨晏抿了抿嘴。
“在事件中，消息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持有人意志足够强大，能够传出的消息量是惊人的。”
“为了避免资源的浪费，这件物品都是强制随机分配，使用一次后，重新进行抽选，这次刚好轮到了丰州市调查组。”
“内部再次抽取后…………”
房间里的气氛沉默了下来。
“不过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就是了，8级以下成员是不参与抽取的，你现在才3级。”
墨晏看着穆禹有些难看的脸色，安慰了一句。
“3级？”
穆禹揉了揉脸，感觉自己如同回到了学校一样，不懂得东西越来越多。
“组内按照严格的功勋制度进行等级划分，处理的事件数和难度都会被专员进行评估。”
“等级越高，能够接触的物品越多，福利，待遇越高，相应的，责任越大。”
“3级以下一般都是实习生，只有独自处理完一件事件，才能进入3级。”
“由于医院发生的事件危险等级过高，所以你直接从0级跨越到3级。”
“恭喜你，现在是调查组晋升速度最快的新人。”
看着墨晏有些促狭的笑容，穆禹一阵气闷。
这种听上去就很短命的称号就不要乱加了好不好。
“这件D级物品实际上就是3级人员的福利，每月分配一个，2年内能够让一个亚健康的人达到普通运动员的身体标准。”
墨晏把那枚暗蓝色的果实推到穆禹面前，脸色一本正经。
“推荐在这里吃掉，如果出现排异反应能够及时处理。”
“现在？”
穆禹莫名的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但墨晏的表情又格外的令人信服。
“不需要准备一下吗？”
“咳咳，已经经过大量的实验，随时吃都是可以的，只是为了保险一点。”
穆禹从桌上拿起果实，放在眼前。
这枚果实是从未见过的颜色，有些像蓝莓，但颜色是深沉的蓝色，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
看着就饱满的让人口水生津，估计，是甜酸的口味？
穆禹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果实送到嘴边。
没有和外表相违，入口极为的弹牙，就好像葡萄一样的水嫩，但更加弹牙。
口感简直远远碾压穆禹至今为止吃到过的任何水果。
如果不谈那糟糕到爆的味道的话。
“呕…………”
穆禹喉结不停上下涌动，如果说刚刚是因为食欲。
那么现在就是那无与伦比的想要呕吐的欲望。
但墨晏早有准备，先一步用手死死捂住了穆禹的嘴，防止他吐出来。
“别吐，吐出来就没效果了。”
整整半分钟，穆禹才缓了过来，眼角闪烁着泪花将墨晏的手拉开。
嘴里似乎还回荡着那令人怀疑人生的感觉。
不能回忆。
穆禹赶紧接过墨晏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压抑住又开始翻腾的胃液。
“靠，墨晏你是不是故意的！”
穆禹瘫软的坐着，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端坐的青年。
可惜眼角的泪花让这种怒视格外的没有威慑力。
“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你浪费这个果实而已。”
墨晏一本正经的回答，可是不自觉勾起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咳咳，不闹了，还有一些普通福利。”
墨晏最终还是在穆禹的眼光里败下阵来，将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
“每个月3万的基础工资，D级的知情权，以及最重要的。”
“三人的居住权。”
穆禹放下手中的水杯，有些惊讶。
“3万？这么高？”
丰州市不算是什么顶级的大都市，平均工资只在5000左右。
像穆禹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每个月只有3000的实习工资。
“…………你刚刚吃掉的那个果子，内部能卖到50万元以上。”
墨晏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样子。
“乖乖…………我刚刚一口吃掉了半套房？”
穆禹莫名的觉得自己那一口吃的太快，哪怕味道再差都该分几口好好品尝一下。
“不止，那个只是内部价格，如果你自己在事件中得到的物品，是能够拿到市面上去贩卖的。”
“如果和健身果实差不多的效果，至少能卖到1000万左右。”
“你咋了？”
墨晏盯着穆禹满地找着什么，有些疑惑的问道。
“找垃圾桶，我看看能不能吐出来卖钱。”
“别找了，吐不出来的。”
健身果实实际上在被咬破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生效，哪怕穆禹刨开肚子，也只能找到一份豆浆，两根油条而已。
“而且组织内部是禁止向外贩卖分配物资的，你只能向外贩卖自己在事件中获得的物资。”
“哦”
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穆禹放下手中的垃圾桶，回到了座位上。
“不用这么失望…………上次事件虽然你不是以组内人员的身份参加的，但我也帮你申请了奖金，大概能有500万左右。”
“哦哦哦！谢谢大佬！”
果然有事大佬，没事墨晏。
墨晏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实际上这个居住权才是最珍贵的。”
“居住权？”
穆禹愣了一下，这个三个字像是上个世纪的词语。
“不管是哪个城市，都设立了安全区的位置，由调查组，医疗组，战斗组共同派遣人员进行巡逻，并且有隔离物品进行防护。”
“你能够安排三位人员入住，不限制是谁，这个名额是不限制赠送的。”
墨晏隐晦的提了一嘴，不限制赠送，代表着是可以买卖的名额。
事实上这个名额在某些圈子里已经炒到了上亿的价格，但很少有名额流出。
毕竟对于组员来说，钱只是缀手可得的数字，远没有亲人的安全重要。
更何况，8级人员才8个名额，墨晏手上才10个名额，对于人的交际网来说，远远不够。
“那人死了之后呢？”
穆禹想到了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些尸体，皱了皱眉。
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墨晏站起了身，将桌上散落的几件物品收了起来。
“如果没有兴趣尝试这几件物品的话，辅导就到这里结束了，奖金会在事件封存之后打到文件袋里的卡上。”
“安全区的居住证也在里面，可以带入住人员尽快办理手续。”
穆禹仿佛明白了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
“人死后，居住权拥有18年年限。”
“所以，努力活下去吧。”
墨晏看着穆禹打开门，突然开口。
穆禹没有回头，只是把门带上，走了出去。
………………………………
“唉…………”
墨晏其实能够明白组织的规定，穆禹并不知道，居住权实际上只有3级人员才拥有。
而无数富豪，贵族，想尽了办法砸钱，砸资源，将自己的后代送进学院，实际上也只是为了那几个居住权而已。
但3级人员每个身上倾注的资源都高昂到无法想象，每个月固定配给物品，广泛的信息，以及经验积累。
每一个三级以上人员的陨落都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医院事件，近乎将丰州市20年内的积累，消耗殆尽。
居住权的有效期，其实变相的让人员在事件中尽量保全自己。
而18年的年限，足够让他们的后代成长起来，如果足够优秀，就能够被吸纳进组织，以此来延续权限。
当然，其中存在的弊端多到难以想象，但已经是组织短时间能维持稳定的最好办法。
毕竟…………名额永远是恒定的。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映衬的墨晏像是一尊雕塑，冰冷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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