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游阳的小调
屋子里，游阳披了件外套就赶来开门。
“子青？三师弟？”游阳看了看叶子青，又看了看钟离言，一脸疑惑。
“他，交给你了。”叶子青提着钟离言的衣领把他扔给游阳，不待他说什么就跑了。
身后的游阳在门口喊着：“下次记得穿鞋子，别冻着。”
正踩着树枝准备跳跃的叶子青踉跄一步，差点从半空掉下去。
游阳不由担心的看了一眼，余光中又看到站到他旁边的钟离言，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把钟离言围的严严实实的。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生病了该怎么办？”游阳不由责怪了一下，拉着钟离言进入屋内。“说吧，你跟子青在搞什么？这么晚来我这儿干什么？”
“二师兄不给我唱歌，我就睡不着。”钟离言挠了挠头，苦恼道：“然后二师兄就把我带这来了。”
“唱歌？和睡觉有关系吗？”
最后钟离言将自己缠着叶子青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游阳才彻底明白。
他拉着钟离言来到床边示意他上床，然后帮钟离言掩好被子，熟练的轻拍钟离言的胸膛，轻轻哼唱着，“一杯酒儿敬亡魂，接来四个老古人。彭祖活了寿八百，果老二万七千春……”
在舒缓的歌谣中，钟离言竟然真的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中，他说：“大师兄，你好像我母亲。”
钟离言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是他有想象过他母亲的样子。
她会有一张不太漂亮但干净的脸庞，她也拥有着一双世界上最温柔的眼睛，她会用那一双眼睛注视着他，然后温柔的告诉自己，“我爱你”
现在，他觉的大师兄好温柔，好温柔，跟他母亲一样温柔。
想着想着，钟离言终于睡着了。
游阳轻拍的手也停了下来，有些好笑的看着熟睡的人。
说他像母亲？他只是照顾子青照顾习惯，已经熟能生巧罢了。
游阳看着窗外的月色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咚咚咚，咚咚咚……”
房门被人小声的敲响，如果不是耳力过人，游阳也许会直接忽略过去也说不定。
他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去拉开房门，只见屋外叶子青别扭站在一边，见他来了轻声道了一声：“师兄”
游阳不解道：“子青？”
子青问：“师兄，他睡了吗？”
“刚睡着。”游阳忍不住低笑了一下。
叶子青狠狠瞪着游阳低声轻吼，“笑笑笑，当心下巴掉地上。既然他睡着了，那我走了。”
叶子青说罢转身，却被游阳拉住了手臂：“子青，三师弟的到来，说明我们的计谋被师父识破了。一线天……”
“我不想离开一线天，一线天是我的家，我的父亲在这里，我的母亲她也说让我等她回来。”叶子青凝视着游阳说道。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
“不，师兄”叶子青认真道：“不要故意输给我，我不想离开一线天，也不想你离开。即使钟离言来了又怎样？如果他永远赢不了我们……”
如果赢不了他们，那么最后走的就会是钟离言，而他们依旧可以维持着无输无赢的结果。那么他们两个都会被留在一线天继续比试直到选出一线天的传人。
赢的留下，输的永远也不能踏入一线天一步。这是一线天恒古不变的唯一规则。
“师兄，三师弟现在可还不没开始修行，我就不信他练个几年就能比的过我们。”叶子青笑道，“虽然对不起他，但这不是一线天教给我们的道理吗？”
游阳沉吟了半响，艰难的说：“好。”
第二天醒来，钟离言总感觉游阳对他好了不少。
至少在他们一起吃饭时，除了给叶子青夹菜，也会顺道给钟离言夹一下。
虽然总被叶子青嫌弃，“你脏不脏？”
至少在他们一起偷吃宵夜时，除了给叶子青碗里多加个鸡蛋，也会顺便在钟离言碗里也加一个。
虽然总被叶子青吐槽，“我又不是猪。”
至少在他们一起玩闹时，除了会担心叶子青有没有受伤，也会顺道关心关心钟离言。
虽然总被叶子青不满说：“你怎么那么啰嗦。”
而且，钟离言总开心的觉的游阳对他好。一定是睡出来的。
所以，他想叶子青也对他好，总抱着枕头偷钻进叶子青的被子里。虽然每次都被叶子青拎着扔给了游阳。
次数多了，叶子青都不让他进他的屋子了，每次准备睡觉前都要把门给锁的死死的，不管钟离言在门外站多久叫多久，叶子青就像铁了心肠一样，无动于衷。
连续几天下来，钟离言见苦肉计不管用了才作罢，只是有些可惜，不能让叶子青跟游阳一样对他好。
但是，白天要到玄老那练功，晚上又到叶子青门口吹风，这么多天折腾下来，也搞垮了钟离言的身体。
钟离言生了一场病，难受的直哼哼。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有一个人在他耳边唱着小调，“一杯酒儿敬亡魂，接来四个老古人。
彭祖活了寿八百，果老二万七千春……”
听着听着，钟离言就睡着了。
醒来后的第一眼，他看到游阳撑着脑袋在他床边，头一点一点的。
他的眼睛下，一片乌黑。手中还紧握着湿布。
钟离言动了动，游阳立刻就惊醒了，他惊喜道，“三师弟，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钟离言也惊讶了一下，但很快捂着肚子委屈的道：“大师兄，我好饿。”
游阳也许没想到钟离言醒来第一句话居然是喊饿，愣了愣，又止不住的笑了。
他说：“我去厨房给你做。”然后摸了摸钟离言的头离开了房间。
就在游阳前脚刚走，叶子青就突然出现在窗户边，他嘲讽道，“真没用，还要师兄一步不离的照顾你。如果今天还不好，我很怀疑父亲为什么收你为徒。”
说罢转身从窗外跳下，不见了踪影。
钟离言再会隐忍、装傻，这时也不过还只是个小小孩童。
他脸颊气的鼓鼓的，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比叶子青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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