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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房玄龄革职归田园 苗山幽相逢说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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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一脸无奈的说:“你这个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我做郎中有治好过人,也有过治不好的时候,不过这跟文王有什么关系呢?”袁天罡说:“的确跟文王没有太大关系,我只是有感而发。”孙思邈说:“你的感在哪里呢?”袁天罡说:“孙师父天赋异禀,怎么会猜不到我感在哪里?”孙思邈挠着自己的头皮说:“我虽然修道多年,但我把大多数的精力都用来钻研药理了,对黄老之学、治乱之术,只在是所知不多。”袁天罡说:“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重点,你不是问我感在哪里吗?其实感是非常随机的,我打个比方,你看到任何一种现象都有可能引发你对另外一件事的联想,这就是所谓的感了。”孙思邈说:“你说的非常在理,不过你联想到了关于文王的什么事了呢?”袁天罡说:“文王是具有大智慧的人,可他也不能随心所欲,在遇到姜尚之前,他的事业一直没有起色。在朝歌被囚禁的时候,他推演出了《周易》,似乎可以推测世上的一切吉凶,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长子被害死。”

孙思邈认真的听着,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数,比起得天下,留住长子的命要容易太多了,可文王可以做到三分天下有其二,却没有办法留住长子的命。”袁天罡说:“比起一般人我知道更多玄之又玄的东西,可我并没有因此过的比别人痛快多少。”说到这里他不住的叹气,孙思邈说:“人到了你这个地步,只宜修道,不宜求取功名,再说你如果不能专注于修道,很可能会泄露天机,上天对你防范还来不及,怎么会赐予你福报呢?”袁天罡说:“所以人并非知道的东西越多越好,而是知道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知道的,如此才能够真正平安。”孙思邈说:“最**安两个字我经常听到,似乎越是富贵的人平安就越奢侈。”袁天罡笑着说:“生活赤贫的人一心求变,生活富足的人非常惧怕发生变化。”

虽然两个人都是道士,因为用功的方向不同,所以二者之间的共同语言非常的有限,尽管如此他们都有非常大的动力向对方请教。遗憾的是他们双方说的话,听在对方的耳朵里都是一知半解,袁天罡说:“我直接跟你说吧!皇后的病你是治不好的,因为你可以把病治好,但你没有办法清除掉病源。”孙思邈说:“病源到底是什么呢?”袁天罡说:“我非常乐意把病源告诉你,但我不能这么做。”孙思邈说:“无量天尊,该说的你可以说,不该说的你就不要说,该听的我会听,不该听的我也不会听。”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聊到了深夜,孙思邈伸了伸懒腰说:“年纪大了,要不然我们一定可以聊个通宵。”袁天罡站起来说:“不知道下一次见面还在什么时候,只希望你能够在这一次危局当中全身而退。”孙思邈有些失望的说:“我不为自己感到难过,也不为皇后感到难过,假如没有了皇后,皇上的事业一定会面临很多困难,贞观朝要走下坡路了,百姓原本有的指望也没有了。”

袁天罡说:“仔细回忆一下,从前不如意的时候是大多数。翻一翻史书就知道天下治理的不好的时候是大多数,由此看来,贞观朝所创立的知识注定是短暂的,皇后的病情只是个开始,现在魏夫子已经患了眼疾,他已经从侍中的位置上退了下来,房先生虽然久居享味,但他一直被天子所猜忌,就算是天子相信他,长孙无忌也会想尽办法算计他,魏夫子和房先生都是被皇后所庇护的人,一旦失去了依靠,这二人必定在朝中摇摇欲坠,房先生就算待在尚书左仆射的位置上不动,他能发挥的作用也已经大不如前。”孙思邈说:“你觉得长孙无忌这个人到底算是忠臣还是奸臣呢?”

袁天罡说:“我不说他是忠臣还是奸臣,我只说他是一个权臣,这个人会像霍光一样,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皇帝眼中的麻烦。”孙思邈说:“可如今长孙无忌的风评并不赖。”袁天罡说:“在大多数情况下,你不能看到一个人的全部,特别是在某一个时段,一个人只有在他过世之后才能够全面的评价他。”孙思邈捋着胡须说:“房杜二人在贞观初年权力特别大,你怎么看待他们呢?”袁天罡说:“我这么说吧!有治国才能且品行高尚的人称为贤臣或者说能臣,有文武才但品行有待商榷的人是枭雄,没有治国才但擅长弄权的人叫做权臣,依附于皇帝,不停取悦皇帝,以求富贵的人是弄臣。”孙思邈说:“什么是忠臣?什么是奸臣?”袁天罡说:“人们很喜欢谈论谁是忠臣,谁是奸臣,可你如果身在局中,你就看不出来谁是忠臣谁是奸臣,因为在那个局里边,大家都以忠臣的面目示人。”

孙思邈说:“不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有的人为国尽忠?有的人却贪婪无度呢?”袁天罡说:“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你不在局中,如果你是局中人,一眼望去,你会发现大家都在尽忠,当然到私底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这件事不取决于他们个人的品质,而取决于天子。如果天子圣明如镜,这些人是不敢偷懒的,如果天子非常的昏聩,甚至自己就专注于娱乐不把公务放在心上,你怎么能指望底下的人尽忠职守呢?”孙思邈说:“这个真的是太复杂了,好在我只是个郎中,不需要为这种事情伤太多的脑筋,不管最后能不能把皇后的病治好,事情结束之后我都会离开长安,也许我要到终南山里修道。”袁天罡说:“其实我很佩服你,拿得起也能放得下,不像我待在山林里的时候,常常想着名利,来到名利场,有经常怀念林泉。所以我一直都在逃避,热闹的时候就到林泉躲清静,寂寞的时候又来到热闹无比的名利场感受生活的气息。”

孙思邈笑着说:“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假如世上的人大家都没有什么进取心,每个人都无心繁衍后代只想着一味清修,我想最后的结果,可能不是满世界都是神仙,而是遍地荒冢没有人烟。”袁天罡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袁天罡一拱手转身走了。孙思邈想要送出门外,双脚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在那里一动弹不得,赶紧让两位弟子把袁天罡送出去。果然没过多久,皇后的病情又恶化了。皇上非常的焦虑,孙思邈来到皇后驾前仔细的观察着皇后身上所呈现出来的各种病症,一边记录一边说:“陛下,得天下也是得了无尽的烦恼,做皇后实在是太难了。”这话是非常不得体的,太监在一旁皱起了眉头。

孙思邈退出去之后没多久,太监就把他拉到角落里说:“往后再御前说话一定要小心,万一要是触犯了禁忌,你可能就没有吃饭的家伙了。”孙思邈说:“你是知道我的,我只是山中的道士,民间的郎中,宫里那么复杂的规矩,我怎么会知道呢?而且我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钻研这些,我想专心给皇后治病。”太监说:“我不管你最后怎么做,我只想要告诉你,我跟你说这些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如果你不领情我也没有办法。”说了这番话,太监意犹未尽。在御前把孙思邈在背后说的话和盘托出。皇上说:“只要能够医好皇后的病,这些事真都不会计较。”皇后说:“陛下,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清楚,我可能熬不到今年夏天了,所以还是让孙师父走吧!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人。”一听这话皇上像是被摘去了,心肝儿一样说:“我答应你无论怎么样都不会为难孙师父,你就安心的养病吧!”

皇后闭上了双眼,心里却仍旧在不停的翻腾着。他为自己的夫君发愁,也为自己的儿女发愁,甚至也为娘家的人发愁。他非常担心皇上脑袋一热夺了房乔的位置给长孙无忌做,在贞观元勋当中,长孙无忌始终排名第一。然而就他们担任职务的重要性而言,房乔位居第一。这种名不符实的状态,让长孙无忌非常的难受,也让房乔感到惶恐不安。过去房乔还想着实现生平的抱负,如今他已经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如果能够全身而退,他就非常的满足了。他的夫人卢氏却不是这样想的,在她看来只要房乔一天还在那个位置上,别人就不敢小瞧房家,这样她的儿子就会有更好的前途。一旦房乔离开了中枢,她的儿子就失去了支柱。房乔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富贵需要他们自己去挣,我他们是指望不上的,我平时谨小慎微还有很多人盯着我想要找我的麻烦,如果我真的徇私舞弊,为自己的儿子大开方便之门,后果将不堪设想。”

房乔一生都让着夫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夫人在儿子前程的问题上步步紧逼。而房乔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强硬,这就使得老夫妇两个冲突越来越激烈。夫人霸道了一辈子,面对忽然强硬起来的夫君,她是接受不了的。于是她变得更加霸道,更加蛮横。心情好的时候,她就指着房乔的鼻子破口大骂,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大打出手。打得轻一些,能让房乔满脸是血,打重一些就会更加恐怖。不久之后这件事惊动了皇帝,为了保证房乔的安全,皇上派了两名大内侍卫对房乔进行贴身保护。所以每一次夫人来袭,侍卫都会第一时间挡在房乔的面前,这个时候侍卫是非常为难的,打伤了夫人是不妥的,让夫人打上了房乔更不妥,于是他们主动替房乔挨打。

就在这个时候,关于房乔的很多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在他看来,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有办法加以节制,他怎么能够执掌机要呢?于是经过反复思量,皇上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竟然把搁置了很长时间的房乔的辞呈拿了出来,在上边写了一个准字。执意下来之后房乔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虽然一脸平静,心中却不停的在提醒自己失去权力之后,一定要保持内心的平静。好在这些年他的风评大致上是很不错的,所以在他离开长安之前,有很多人前来拜访。大多数人是来叙旧的,也有的人是来向他询问向皇帝推荐谁作为继任的人选。房乔说:“杜公要是还在的话,我一定要向皇上举荐他,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我就没有可以推荐给皇上的人了。”对方说:“这些年你推荐过那么多人,为什么对自己的继任人选却不愿意推荐呢?”

房乔说:“之前我不停的向陛下推荐人才,是因为我在其位谋其政。现如今我已经不是尚书左仆射了,如果我还向皇上举荐人才,特别是继任的人选,这不是拿公器当作自己的私产了吗?”对方说:“为什么杜公可以例外呢?”房乔说:“杜公是非常难得的人才,不用他是皇上的损失。”说到底就是真正被房乔看上的人没几个,这样的话传到长孙无忌的耳朵里,让他心里实在不舒坦。他想如果房乔愿意举荐他的话,他固然会把房乔留下来的种种遗迹抹得干干净净,但他至少会让房乔善终,如今你不愿意给老子抬轿子,一旦老子得了势你休想安稳。房乔走的时候,皇嗣奉皇帝的旨意率领文武百官前来送行,房乔拱手说:“殿下,请回吧!”皇嗣说:“父亲说了,回到老家之后不要忘了京城还有一个人在想你。”一听这话房乔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哽咽着说:“陛下的知遇之恩,臣默齿难忘。”

房乔被仆人扶上马要走了,这个时候皇嗣上前拉住了缰绳, 说:“房先生,我有一件事向你请教,从古至今皇嗣都是非常难做的,现如今魏王深得皇上厚爱,以先生之见,我该如何自处呢?”房乔在马上沉吟片刻说:“对待兄弟,殿下只需奉行一个字就可以了,叫做仁。侍奉陛下,殿下只需做到一个孝字就可以了。”皇嗣一脸不解,房乔耐着性子说:“无论是谋略还是勇气,殿下是不能跟陛下相比的,当然魏王也不能跟陛下相比。所以只要殿下让皇上看到你的仁孝,你就可以稳居储君之位。当然,魏王会以各种方式冲击储君的位置,我只有一个字送给殿下那就是忍,要让陛下看到你对兄弟的包容。”皇嗣说:“房先生不觉得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吗?”房乔说:“如果没有金殿之上的御座,陛下想要公平的对待你们兄弟是很容易的,有了这把御座就不同了,因为他只能传给你们当中的一个。你们当中谁能够奉行孝道,谁能够包容兄弟,谁就是那个位置的主人。”

皇嗣说:“我想当年的建成也是这么想的吧!”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房乔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而是打马就走。不久之后房乔对皇嗣说的话,就到了魏王的耳朵里。到了魏王的耳朵里距离到皇上的耳朵就不远了,果然没过多久皇上就知道了这件事,他笑着说:“房先生所言十分妥当。”魏王李泰说:“陛下他这分明是要改投到皇嗣的门下,为自己的将来谋划了。”一听这话皇上哈哈大笑,捋着胡须说:“你连编瞎话都这么不用心,房乔的年纪多大阵的?年纪多大?你觉得他会为了自己能有一个更长远的将来改投到皇嗣的门下吗?”魏王见谗言没有奏效,转而陪着灿烂的笑容说:“我就知道房先生是良臣是贤臣,之前我说那些,只是为了让陛下知道房乔虽然人已经走了,却仍旧为大唐的将来感到担心。”

再说房乔在还乡的途中,一路都有地方官迎接相送。这一点都不让人感到意外,因为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有房乔居间而获得任命的。尽管房乔自己不想惊扰地方,可他们觉得自己为房乔送行的机会并不多,觉得这一次他回了老家,再不会出来了。所以大家见到房乔之后都十分的动情。房乔说:“你们这些人不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我回老家要去过清静的日子了,这是我期盼已久的生活。老子曾经说过,名爵者公器也!不可久居。我在尚书左仆射的位置上待的太久了,如今终于卸下重任回归田园,正所谓功成不居天之道也!”终于回到了老家,地方上的官员时不时来拜访,一开始出于礼貌,房乔还见一见。久而久之他发现这些人前来拜见的目的很不单纯,他们想要通过房乔让自己获得晋升的机会。

于是闭门谢客,房乔换下了官衣,每天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农夫一样。一看他这一身打扮,夫人就气的浑身哆嗦,然而木已成舟,已经无可奈何了。儿子被迫安排去务农,房遗直、房遗爱兄弟两个到了农田里干活自然是各种不灵光,房遗直其实还好,而房遗爱每天各种牢骚怪话,说个不停。房乔说:“你们要记住,你们的老子这一生出的风头太过了,如果你们想平安的度过余生,就不要显露锋芒,我挣下的这一份家业可以让你们衣食无忧,你们不要觉得不满足,荣耀太过往往会有不测之祸降临。”房遗爱说:“父亲,当年你能怂恿陛下杀掉建成元吉夺取皇位,现在为何如此怯懦呢?父亲这是老了吗?”一听这话房乔气不打一处来,把拐杖丢过去,怒气冲冲的说:“房家迟早有一天败在你的身上。”

房遗爱却并没有被吓到,这个时候夫人出场了,对方房遗爱说:“我知道在你们的眼里,你们的父亲是非常无用的一个人,可我告诉你们,没有你们父亲,大唐就没有今天,以你们的眼力根本看不出真货色,你们要好好听父亲的话,不要惹他生气。”到了夜里,卢氏说:“夫君,你是真的老了吗?”房乔说:“我告诉你,我真的老了,折腾不起了,我知道你的两个儿子蠢蠢欲动,特别是那个房遗爱,一点儿都不安分,他们以为可以依葫芦画瓢,可以像他们的老子一样建立自己的功名,其实这么想大错特错,岂不闻时势造英雄!现如今天下太平,皇上圣明如镜,就凭他们几只蝼蚁在那里闹腾,只能是赔上全家人的性命。”卢氏说:“两个儿子成了今天的样子都怪你,你把精力都用来处理公务了,什么时候曾经为家里的人操过心?”房乔说:“我这不是已经把公务都卸下了吗?你就不要抱怨了。”

话说我在半途当中,听说房乔已经被革职回了老家。我赶紧改变了行程,来到了房乔的老家。还没有来到他家门前,就知道他闭门谢客了。到了目的地,果然看到一群人在那里排队。我一会儿看到房遗直从门里出来了,我赶紧凑上去说:“能否请你通报一声?就说因为从敦煌来的佛门居士前来拜访。”防一直竟然卖给我一个面子,调头回去通报了。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一个佣人走出了门,把我领了进去。过了几个穿堂来到了后花园,远远的看见房乔坐在亭子里。我走过去拱手说:“房先生,很久没见吧,听说你已经被免除了,尚书左仆射一直特来向你拜贺!”房乔说:“被丢官罢职,有什么可值得庆贺的呢?”我说:“不是庆贺你丢官罢职,而是庆贺你能够平安的回到老家,在这里安享晚年 。”房乔笑着说:“你坐吧!”他的手指着面前的一个座位,我坐下说:“我是来找你闲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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