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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回 袁天罡晓言人间事 苗山风入幕宾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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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说:“老先生,当说不当说,还是你自己拿捏吧!我记得在长安曾经有一位和尚叫法雅,这个法雅和尚在世的时候一度非常得宠,出入皇居如履平地。到后来新皇登基,法雅出入宫禁的权利就被取消了,这和尚心中不平,就喜欢私下里发一些牢骚,没想到这牢骚触怒了皇帝,给来了一个妖言惑众被判斩首。”老人一听这话赶紧闭上了嘴巴,说:“你提醒的很对。”然后拱起双手说:“老夫在这里谢过了。”我和萧玉蓉本打算在这里听一听老人口中的奇闻,没想到顷刻之间愿望落空。失意之情溢于言表,萧玉蓉安慰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有九,所以一点小小的愿望不能达成,没必要太在意。”我点点头说:“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想说一说,隋炀帝当初营建东都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萧玉蓉说:“这种问题应该有食肉的人进行讨论,卑微的像我们这样的身份,何必多此一举呢?”

话音未落,那位书生说:“道长此言差矣!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非一人一家之天下。所以天下之人皆应该关心天下之事,想要人没有私心,就如同一个人在阳光之下没有影子。要是有少数几个有私心的人把持所有天下之事,天下之众多人的利益就会被随意冒犯而无人能止。”萧玉蓉笑着说:“如今天下上有明君,下有良吏,而且如果你有志为官,就可以通过科场博弈,得了公民,自可以与天下有识之士共议天下大事。何必在这茶社之内,与众多清淡之雅客浪费唇舌呢?”这书生说:“道长所言,虽然不能赞成,但也不好反驳,好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我说:“这位先生喜好谈论天下之事,能否向你请教一二呢?”对方说:“我看还是不必了吧!你只要跟着这位道长好好修行,说不定将来可以长生不老。”我说:“我从不相信有人能长生不老。”

这个时候那位站起来说:“你们先聊着,我告辞了。”到前台付了茶钱拂衣而去,书生坐在那里没有动,依旧在喝茶。转眼就要黑了,我没有跟着萧玉蓉回客舍,而是跟着那位书生来到了一处茅屋。茅屋虽小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入座之后书生说:“你就不怕触怒了你的师父?”我说:“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跟着你来,就是要向你请教,那位老先生说的奇闻到底是什么?”书生冷笑着说:“在茶社不方便说的,自然也不方便给你说,所以你还是请回吧!”我还要打听,书生站起来说:“客官,这里不是客栈,你还是走吧!”没有办法,我只好回到了客舍,萧玉蓉已经等了很久了,能够看得出来我的作为,让她有些不满。我说:“你是知道的,我特别喜欢搜集奇闻,说不定将来可以落笔成,书传之后世,虽不能生前显贵,却可以死后扬名。”萧玉蓉说:“这也是修道之人该说的话吗?”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死心,于是决定在洛阳长住下来,我听到自己想要听的奇闻,绝不离开。我每天都去那家茶社,结果每天都能遇见那位书生。在跟茶社的博士打听之后,知道这位书生叫做袁天罡。他的实际年纪远大于他的容貌所显示的年龄,据说此人每次打坐都要持续七八天,每天吃的东西也很少,经常结束打坐之后出来吃杯茶,之后就又去打坐了。了解了这么多之后,我对此人的兴趣越来越大,于是每次见到他都陪着笑脸想要讨教,小的是这些日子袁天罡很少打坐。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两个人渐渐混熟了,很多原本不能谈的话题也谈开了。我说:“你说,一个人的前程是可以通过看相看出来的吗?”袁天罡说:“其实一个人的前程,就算是一般人都可以说个大概。”

我说:“这是怎么个说法呢?”袁天罡说:“一个人如果又愚蠢又自大,这个人的一生一定非常的坎坷。一个人如果拥有某一方面的天才,而自认为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这样的人往往不能善终……”说到这里,他微笑着看着我,我说:“这倒是没错。”他说:“对于明白人来说,一个人在三五岁的时候大致的前程就已经确定了。”我听了之后不禁感到后脊梁发凉,说:“这话听着真是让人令人不安。”袁天罡笑着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皇上出生的那一天有二龙盘旋在门外,三天之后乃去。在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有一位书生曾经给他相过面,说他有天日之表、龙凤之姿。二十岁的时候就能够济世安民。”我说:“如此说来,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可以看出他此生不凡,在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能力荡平四海,还宇宙清静的英雄。”

袁天罡说:“这世上的学问比宇宙还要博大,比黑暗还要深邃。”我说:“有了这么大的学问,你有没有感觉到寂寞呢?”袁天罡说:“很多人都有一种妄念,以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击破这世上固有之法则,就比如说有人希望可以通过修炼或者服用丹砂而长生不老,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圣贤,不知道有多少修为极高的人,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死了。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长生不老呢?与其如此不如享受有限的人生,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说:“像你这样拥有巨大的学问,也没有办法畅所欲言,会不会感到难受呢?”袁天罡说:“要说一点都不难受,肯定不是实话。但是人就是如此,不可能所有的事都随了你的愿。”我说:“我们且不论大事,你觉得我这个人一生的前程如何?”袁天罡说:“你没有前程。”一听这话把我吓了一跳,说:“何出此言?是不是我已经活到头了?”

袁天罡说:“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我是说你很可能保持原状一直到死。”这话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但我还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我希望自己因为短暂的眩晕而倒在地上。袁天罡接着说:“凡事能够做大事的人体内一定穿着一颗球变的心,很遗憾在你身上我看不到这个。”我说:“对不住了。”袁天罡说:“何出此言呢,我对你原本就没有什么指望。”此时天上挂着一弯残月,这残月显得非常的暗淡,而不远处的几颗星星却闪耀着寒冷的光。我说:“我以为自己会有一段璀璨的人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袁天罡说:“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在万千蝼蚁当中,你不是最惨的那一个。”这话就像是一瓢凉水浇在了我的头上,回到客舍,我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越想越觉得难过,到最后竟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萧玉蓉说:“那个袁天罡的话你听一听也就是了,不必太过于在意。宇宙那么大,万物运行之法则是那么微妙,怎么可能被一个人尽数掌握呢?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你怎么可能与我师父有那么深的渊源?”我说:“话不要这么说,我能够听得出来,袁天罡对于易理有非常深的研究。”萧玉蓉说:“你难道忘了吗?你师父我也是修道之人,我的师父孙思邈道行极高,不是袁天罡所能比的,现在你不信我的,反而去相信他,这就好比弃珠玉而取瓦砾。”一听这话,我能够非常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心抖了几下,于是我朝着萧玉蓉深深一拜,说:“师父,徒弟不争气,给你丢脸了。”萧玉蓉说:“徒弟要是什么都明白,那就不必做徒弟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记着,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自己的师父。”我说:“师父的教诲我绝不敢忘记。”

明日一早,整个洛阳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寒风吹过,枯枝似乎也被冻得发抖。所有的动物都猫了起来,我说:“师父,下雪了,也许我们应该尽快赶回长安,这样还能够观看祭天大典。”萧玉蓉说:“为什么你喜欢看那个呢?”我说:“我曾经想过,我们这些人到底信什么呢?信老子,或者是性别的什么圣人?也有人说自己信仁义,在我看来说这种话的人都不是明白人。我们真正信的是天,天主宰万物运行,而万物运行之法曰道。人因为信天而求道,如果人一生不离其道,就能够顺风顺水,平安到老。治国之人如果不离其道,便会天下太平、风俗淳厚、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如何才能够做到不离其道呢?因为要顺道而自行约束其行为,这个叫做德。圣人因为要约束众人这行为以求顺道,这个外在约束人言行之物叫做礼,而比礼更暴力的叫做法。”萧玉蓉说:“我能够看得出来,你是有天赋的,说不定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也会成为一个被众人仰视的圣贤。”

我说:“圣贤这种名号是没有办法用在我身上的,我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萧玉蓉说:“那就这样吧!明天咱们就出发。”转过天来,一大早我们就上路了,因为是冬天,所以一路上其苦万状。好在萧玉蓉非常的乐观,而且她非常知道如何在寒冬之中进行保养。所以一路之上虽然很苦,却也勉强能挺得下来。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潼关,在过关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没过一会儿他也注意到了,我立刻凑上来说:“这不是山幽兄吗?你怎么在这里?身边这位是谁呀!”我拱手说:“我去拜谒孔夫子来曲阜的遗迹,现如今要回长安。这位是我的师父,她是孙思邈的徒弟。精通医学,非常人可比。”

听见我在这么吹,萧玉蓉忍不住在背后拧了我一把,说:“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话你都敢说,张嘴就来?”且说对方是谁呢?他就是何刀儿。蒙他招待当晚就住在潼关,自然少不了要小酌几杯。因为师父是女流,所以早早独自去歇息了,而我与何刀儿一直喝到天亮。何刀儿说:“这人生在世有4件喜事最让人感到难忘,一曰久旱逢时雨,二曰他乡遇故知,三曰洞房花烛夜,四月金榜题名时。如今我们这算是四喜当中的第二喜。”我笑着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何兄这些日子没少读书啊!”何刀儿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朝中做官,如果目不识丁,那是要吃大亏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皇上让朝中的文武官员都要写奏书指出眼下朝廷行为之弊端。守在玄武门的常何将军因为不通文墨而惆怅不已,幸亏有门客马周代笔还算是躲过了一劫。”

我说:“隋朝的时候,皇帝不喜欢臣下议论家国之大事,可当今皇上却鼓励臣下这么做,实在是令人费解。”何刀儿说:“隋文帝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夺了人家的社稷,因为担心别人以他为榜样做类似的事情,所以他们各种权利都牢牢的抓在手里,不给别人机会。大臣们因为知道皇上的用心,自然个个都装聋作哑,以至于百官如同傀儡。只知道按照旨意办事,不知道发现旨意当中的问题,凭借一人之力决断天下之事而不发生错漏,这是不可能的。至于隋炀帝,此人博览群书精力充沛,自以为可以建立万年不朽之功业,而被后世所传颂,凡是那些上书指出问题的人通通被视作是他建功立业的绊脚石……”何刀儿说:“这些日子你也读了不少书吧!”我说:“我这个人天生擅长夸夸其谈,不像你每说什么都能够切中时弊,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你一定是贞观朝的能臣。”

天亮之后,我再也支撑不住了,一直睡到晌午。之后和萧玉蓉启程赶往长安,进入关中之后,所有的景色都不同了。萧玉蓉说:“关中的景色的确要比河洛要壮丽很多。”我说:“河洛是富贵风流之地,关中就不同了,这里民风强悍,正因为如此最终才扫平六国,完成一统。”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们赶在日落之前进了长安城,然后就近找了一家客舍暂住下来。萧玉蓉说:“长安多时,未见今日重逢,我竟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长安不是我的家。”我说:“我生在长安,父母兄弟居住在长安,所以长安是我家,我家自然也是师父的家。”萧玉蓉连连摆手说:“话可千万不能这么说,一码归一码。”我说:“师父,为何跟我如此见外呢?”萧玉蓉说:“我是师傅,你听我的就对了。”

月光之下,长安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我说:“此时此刻真的应该有一首诗,只可惜我读书不多,想不起来。”萧玉蓉说:“想不起来就想一想别的。”我说:“别的还有什么可想的呢?”萧玉蓉说:“世界何其大,万物何其多。哪里就至于除了诗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呢?”我说:“师父此言不假,可这一时半会儿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空气中流淌着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我说:“要不这样吧!我唱一首歌给你听。”萧玉蓉赶紧摆手,说:“已经入夜了,要是惊扰了旁人自然是要惹麻烦的,要是把不良人招来了,我们就要被带到衙门问话了。”一听这话,我瞬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不在眼里,萧玉蓉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留着在山里唱吧!终南山风景秀丽阳光充足,非常适合引吭高歌。”我说:“不必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去睡觉吧!”

让我倒下去一瞬间所有的知觉都丧失了,等到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太阳已经出来了,我说:“已经快到冬至了,如此充足的阳光,实在令人诧异。”萧玉蓉说:“不知道明年是不是一个丰年。”听到了萧玉蓉的声音,我赶紧推门出去,果然萧玉蓉站在那里,在她的表情当中带着几分惆怅,我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一个丰年。”萧玉蓉笑着说:“何以见得呢?”我说:“上天之所以要降下灾祸,往往是因为主上不修德。现如今大家不断下诏要求百官上书陈述他的过失,现如今百姓的赋税和徭役越来越少,如果这样都要被上天惩罚,昏君在位的时候岂不是要天天地震,天天水灾吗?”萧玉蓉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不过说句实在话,历朝历代治理好的年月占很少的一部分,贞观朝又怎么能够例外呢?”我说:“你觉得贞观朝最后还是会出问题?”萧玉蓉说:“不只是贞观朝,所有的朝代都是如此。”

洗漱完毕之后,之后来到了街上。虽然已经是冬天了,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萧玉蓉叹口气说:“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现在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添了一丝得意。”我说:“这个我早就注意到了。”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巷子当中冲出来一个人,将一只大手搭在我的肩上,说:“山幽兄,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我怎么也寻你不见。”我回头一瞧,这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同袍赵铁锤,说:“你怎么现在也穿着一身官服?”赵铁锤说:“没有办法,人要想糊口,就得讨一份差事,官家的人念及我的功劳,就把这一份差事赏给了我。”我说:“看你这服色应该是个不良帅吧!”赵铁锤挑起大拇指说:“果然懂行,事不相瞒我现在是长安县的不良帅,往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只要力所能及。”

我说:“放心吧!我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舍不得是要麻烦你的,但我真心希望自己不要有机会麻烦你。”赵铁锤说:“瞧你这话说的,比如喝酒这种事,我还是很能靠得住的。”之后他就带着我们一起走进了一家店铺,伙计端上来一盘肉一壶酒,看见萧玉蓉坐在旁边,赵铁锤就觉得有些不自在,我说:“这是我师父。”赵铁锤拱手说:“既然你是他的师父,在你面前我是晚辈了,我知道这酒水和肉你是否习惯?”萧玉蓉摇摇头说:“不用了。”然后颇有些失落的站起身来要走,赵铁锤赶紧说:“对不住了。”我赶紧说:“师父,我这儿一会儿就完了,你能不能等一等我。”赵铁锤说:“现在我那人一个人在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先到我家待一会儿,这里完事之后,我带着他一起过来。”然后一挥手,埋伏在外面的一个不良人赶紧跑进来,一拱手说:“有什么吩咐?”

赵铁锤说:“这位道长是我这位兄弟的师父,你带着她去我家。”那位不良人答应一声就带着萧玉蓉去了,一路上萧玉蓉如何提心吊胆按住不表,这说赵铁锤与我两个人一会儿就喝的东摇西晃,我说:“你说咱们年纪也不算大,为什么这么着急都成家了呢?”赵铁锤说:“其实这些并不是有意安排,而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我点点头说:“真不知道我将来会如何收场?”赵铁锤说:“我那人的娘家人脉颇广,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让她帮忙介绍。”我赶紧拦着说:“人生在世随波逐流,凡事不可以强求。”赵铁锤说:“此言差矣!因果都是自己造的,而一个人的遭遇大多是因果所致。”我说:“真没想到多日未见,你居然研究起佛理了。”赵铁锤笑着说:“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要是真拿我的话当佛理,那可就一笑大方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对人马从街上路过,赵铁锤指着那对人说:“这是马周的仪仗,现如今你大哥也在他的府上做幕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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