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战术
“雪玲不累，这是雪玲应该做的。”
赵雪玲转过身扶着白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下，便转身去了里房。
几个丫鬟扶着白夫人的身子，正在给白夫人喂着药，白夫人的嘴唇抿着，喂进去的药汤却流出了大半，几个丫头手忙脚乱的拿手帕去擦。
“我来吧，你扶着夫人。”小心翼翼的喂到白夫人的嘴里，看着白夫人这样苍白虚弱的样子，赵雪玲心里很不是滋味。
打开房门发现来者是商菊时，谢依依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她记得商菊是在家带兵的，而且她跟白川出来没有带随从的。
她的呆滞在商菊一遍又一遍谢小姐的呼唤下，才渐渐的回过神。
“你怎么会来这？”
谢依依一边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一边为商菊倒着茶水赔着礼，不过她还是很惊讶。
“本来是打算过两天再过来的，但是这几天范阳有些不太平，商菊要向四爷禀报一声。”
“何事？”
白川刚换好衣服从里房走出来，对于商菊的出现他似乎并没有多惊讶，但是眉头还是轻轻的皱了起来。
“回四爷，范阳似乎有江湖上的散派在盯着白家！”
白家越来越声名显赫的这些年，盯着白家的人不在少数，都企图抓住白家的要害，想要将白家一举击溃，但却又忌惮白家在京城的势力，再加上白川行事向来快刀斩乱麻，那些跃跃欲试的江湖人士，在出手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白家依旧是屹立不倒！
前车之鉴，没有人敢轻易动手，很多人都只是等待一个机会，对白家的关照一点也不比从前少，这里面不乏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还有一些江湖帮派，都想要来与白家一争高低，不足为奇。
但是能让商菊大老远赶来亲自禀告的，恐怕这次来的对手很不一样，或者说，是朝廷上的人。
白川径自坐下，眼神聚焦在空中的某处，似乎是在细细思索着什么。
见白川愁眉不得解的样子，虽然还未说什么，但谢依依隐隐约约意识到，可能这次的对手有点难对付。
“你们是如何发现的？将细节说来听听。”
谢依依问商菊。
“回小姐，前几日朝中来信，说是有要事要议，大公子无奈之下只能赶回朝赴命，少夫人留在白家照看，两位公子都不在家，白老夫人年事已高，哥哥不放心便让我暗中守着白家，可却无意间发现……发现有人跟踪白老夫人的手下……”
“可查清楚是何人？”
白川突然转过身看着她。
“回四爷，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我不知他们是从哪出现，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看那样子应该已经跟踪了很久，却又从未动过手，商菊本来是打算上去跟他们交手的，却又怕打草惊蛇，毕竟这些人来路不明，针对的又是老夫人，商菊不敢轻举妄动！”
“来无影去无踪？神仙吗？”
谢依依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她是铁打的唯物主义者，要么对手是轻功了得，要么是易容术了得，否则绝对不会凭空出现。
“商菊愚钝，确实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开始跟踪的，就好像……就好像只是路人顺路一般，一般很难发觉，商菊也是观察了很久，才发现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个路人，几乎都是那几个人，这才惊觉不妙，特来向四爷禀报！”
“还有这等跟踪法？隐身为路人不易察觉……”
谢依依仔细想了想，那不跟她做卧底，便衣警察差不多吗？
白川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两根手指轻轻的摩擦着，良久不语，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怔怔的抬起头。
“你可是想到了谁？”
谢依依看着他眉头轻展的样子，心里一口气松了又提。
“你可曾听说过凤纸安？”
“凤纸安？”
商菊的反应明显要比谢依依大一点，毕竟谢依依完全没有听说过，看商菊这瞪大的眼睛，估计这个凤纸帮应该并非等闲之辈。
“这个凤纸安是做什么的？难道是很厉害的江湖杀手？还是武功高强高手如云？”
谢依依偏过头看着商菊，一脸的求知欲。
“都不是，江湖杀手和高手，都是我们手下的人，这个凤纸安的武功实力尚且不清楚，但是他们采集消息的能力无人能及，这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商菊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又道:
“各种小道消息，遍及生意往来，朝廷官员，大小卷宗等等各种，据说这个领头是一个颇有些年纪但仍旧姿态万千的女子，这些年收留了不少困潦之人，颇受人追捧，而这个凤纸安的成员更是成千上万，夹杂在平民百姓之中，都是些毫不起眼的男男女女。”
“听起来好像还是个蛮正当的帮派？岂不是很受人喜爱？”
听完商菊说的一大堆关于凤纸安的种种，谢依依并没有从这里面听出半分危险的感觉，反而好像还特让人向往的样子。
“若说正当，恐怕这些个江湖帮派都没一个正当的，谢小姐说的没错，它确实受人喜爱，因为相比之下，它确实是一个不沾血的帮派，具体的说，是不直接沾血。”
谢依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借刀杀人？”
白川眯着眼看着她，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意思差不多，这些年凤纸安卖出去的消息，不知道让多少人死于非命，又有多少人遭遇灭口，消息是真不假，但这里面……一时说不清对错。”
“凤纸安想来只给消息收报酬，从来不会过问雇主任何问题，保密工作做的也是极好，所以深得人信任。”
谢依依大概听懂了，这个所谓的凤纸安，就跟情报组织机关差不多，这种组织的存在，有好有坏，确实难以看清它的本质。
“那它接近白家有何目的？”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也有可能，是有人雇他们打探白家的消息。”
商菊淡淡道。
“白家生意上该公布出去的消息，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折的去查，直接去街坊上打听就能知道，可是白家不想透露出去的消息，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知道的呀？这点我想他们应该清楚。”
谢依依不禁转过脸看着白川的神情，他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就说明，不是生意上的消息，他想知道点别的，而且……跟的还是老夫人的手下。”
谢依依闻言色变，不是查探白家生意上的往来，难道是白川的身份？但转念一想，为何不直接来跟踪白川，而是跟着老夫人呢？
“他们不敢接近我，所以主意打到老夫人那里去了，呵……”
白川冷笑着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说话。
“那四爷，如何处置那些人？是直接……”
“不。”
商菊还未说完便被白川打断。
“你先派人继续跟着观察，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先确定他们是不是凤纸安的人，等有了结果，再捉来一个审问，看看他们到底受何人所指，想知道些什么……”
“是！”
商菊接完命令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谢依依叫住。
“白夫人怎么样了？有醒过来吗？”
商菊摇了摇头，脸上同样是失望的表情，谢依依茫然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路上小心。
“家里就大嫂一个人，老夫人年纪又那么大了，现在有人在盯着他们，不如干脆就像他们一锅端了！省得担惊受怕。”
谢依依托着下巴愁眉苦脸道。
“不可，我们之前并未与凤纸安的人交过手，没有弄清楚之前不可轻易动手，万一中了圈套，恐怕会损失惨重。”
白川的神情又开始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他在想，盯着白家的人，跟这两天跟踪他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伙人？
谢依依点点头，心里一片凄凉。
她忽然有些害怕，不仅是因为前途的危险，还怕这眼前来之不易的幸福被埋没，白川是要复仇的人，他的未来只有两种，要么一举斩获成为一代天骄，要么……万劫不复。
她不知道如果白川成了后者，她会怎么样，应该也是活不下去的了吧？倘若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又没有了爱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样的奋不顾身义无反顾，又何惧第二次呢？只是……白川如果没了，谁来报他心中的血海深仇？
不知道是因为来远水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还是因为商菊突然来访的汇报，她的一颗心，越来越不安。
“怎么了？怎么样子这么难看？”
白川发现了谢依依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无精打采的样子，边走过去轻抚着她的背问道。
谢依依支起身子，缩到了白川宽阔的胸膛里，眼眶湿湿的。
“四爷，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白川一愣，顿时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不禁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语气沉稳有力:
“依依，我白川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快快乐乐的，勇敢的走下去。”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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