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鲜于通之败
凌夜的语气十分平淡，说不上半点的冰冷或者杀意。
却诡异地让这初秋的风有了凛冬之意。
林平之有些讶异，他知道凌夜这话是对他说的。
他本能地想要再问一句，可凌夜已经走进客栈，只留给他一道背影。
他转过身，握紧了腰间剑柄，走向了道路对面的那人。
“你想死么？”
鲜于通愕然。
……
小镇的条件一般，好在凌夜对这些生活上的事物没有过于苛刻的要求。
他坐在床边，沉下心修炼。
耳边忽然响起剑鸣之声。
窗外的夜色被剑光照得雪亮。
向问天站在窗边看着下方，双眼渐渐眯起。
那人年纪不小，修为深厚，足有超一品后期之境，而且一手华山剑法颇为成熟，明显是浸淫了大半辈子的成果。
不论是从本身实力，还是经验来看，林平之都不该是他的对手才是。
可为什么除了一开始的那几招，林平之竟然压着对方打？
“是因为那剑法！”
向问天很快明白过来，内心好不容易停歇几日的震惊再度似潮水一般铺天盖地涌来。
那套凌夜传授给林平之的剑法仿佛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使得本不擅长战斗的林平之，在短短的几招之内飞速成长。
其剑招之精妙，剑势之凌厉，剑意之阳烈无双，纵使向问天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鲜有见过！
“这是一门足以作为镇宗之宝的剑法！”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起。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按在窗台上的那只手掌将窗台部分捏碎仍旧不自知。
他相信任何一个习武之人在面对这样的剑法之时，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而这……只是凌夜随手传授给林平之的一门剑法！
他扭过头，看着那依旧闭着眼睛修炼的凌夜，内心升起无限复杂的情绪。
此刻的向问天毫不怀疑，只要有凌夜在，往后的圣教必然无往不利，横扫天下，无人能挡，甚至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可问题是，如果那个人不在，自己站得再高，再辉煌又有什么意义？
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给的！
不论是命还是劫，他都没有回避的余地。
……
小镇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
风雨中渐有萧瑟之意，按照往年的经验，今夜之后，天气便会转凉。
雨夜并不是什么让人喜欢的事物。
不论是潮湿或者黑暗，都让人打心眼里高兴不起来。
却唯独能让剑光显得愈发璀璨。
林平之越战越勇。
他眼中的光芒是那般狂热，战意如喷涌的泉水。
他对剑并不陌生，却从没有像现在那样，举手投足间皆是令人心醉的威能。
仿佛他握着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个炽热的太阳，一个广阔的世界。
他感受着体内的真气似江河般奔腾而出，融入剑内，化作赤红色的恐怖剑光，揉碎在这无边的黑夜。
那种力量，让他迷醉！
而在他对面，鲜于通却极为难受。
他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在林平之走向他时没有直接脱身离去。
可谁能想到，一个几日前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少爷，如今居然有这般不可思议的武功？
甚至于他身为华山派元老，掌门师弟，超一品后期的强者，不论是内力还是剑法，居然都不如对方！
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那辟邪剑谱强大至此？
鲜于通越想心中越骇然。
只是这么一分神，林平之的剑势再度凌厉了几分，他招架得越来越困难。
他心知再这样下去，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当下他自怀中摸出一道令箭，猛地甩向空中。
啾！
一阵刺耳声响起。
夜空中绽放出一朵极为惹眼的烟花，便是十几里外也能清晰看见。
……
某处山洞。
五岳剑派之人围在篝火旁。
左冷禅道：“我们已经离魔教那行人不远了，今夜不适合赶路，我等休息一夜，明日再追！”
他说完这话，各派之人没有什么异议，便各自散去。
便在这时，远处天空上，一道绚烂烟火闪过。
左冷禅双目微眯，望向某个角落：“这似乎，是华山派的令箭吧？”
岳不群脸色平静，只是袖袍中的手掌微微攥起。
……
林平之见状，微微一怔，随即暗道不好。
当下他怒哼一声，浑身爆发出更为强大的剑意。
炽热的剑意将雨水蒸腾，化作浓密的雾气，笼罩在小巷内。
战局顿时愈发危险。
“白阳破晓！”
伴随着林平之激昂的低吼，一道炙热剑光斜斜刺来，速度极快。
鲜于通瞳孔猛地一缩。
这一剑，他躲不过去，也挡不下来！
噗嗤！
剑刃入肉，两三朵血花溅起，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鲜于通面色一白，强行提起真气退后数步，随后封住自身穴位，暂时止血。
然而那股炙热剑意已经涌入他的体内，正在他的经脉之中疯狂窜动，给他带来无比灼热的痛感。
他退至墙角，半蹲在地。
却见面前骤然一亮，森寒剑意铺天盖地笼罩而来，欲要将他洞穿、撕碎！
鲜于通眼中满是绝望，随后闭上了眼睛。
嗡！
剑光骤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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