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刻的哲学命题，不适合我
八月的海江市午后，气温炎热。
三十六七度的温度下，叶琛手脚瞬时冰冷冰冷。
叶琛这人吧。
胆子真不算小。
就说上个月，邻居家养的橘猫，不知怎地跳上高层阳台原本摆放空调外机的位置。
当时邻居小姑娘急得眼泪哗哗流。
叶琛系上安全绳，也没管20多层高楼风有多大，哐哐两下，身手矫健地就将那笨猫给逮了回来。
消防员来了，发现事儿都被办完了，都直夸叶琛是胆大不要命。
叶琛乐得回应一句，他下次还敢。
但问题是。
叶琛别的不怕。
就是怕鬼。
没办法，究其原因也是因为他老妈在他小时候，老买些盗版鬼片的光碟来看，什么山村老尸，贞子啥的。
叶琛那会儿是又怕，又想继续看。
总之，折腾几次后，给叶琛整出心理阴影了。
这会儿，他明明听得出来云清妍是在捉弄他。
云清妍多半不是鬼。
但偏偏，他就是慌了神。
为啥？
你见过有别人能用你自己的喉咙说话的？
反正这场景，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夺舍。
这特么的。
握草啊！
说真的，这个瞬间，叶琛想要报警了。
他的声线都是颤抖的。
但说出来的话，却不知为何，有那么一丢丢的霸气侧漏。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用最怂的语气，
在他最怕的时刻，调戏这个“女鬼”。
某间办公室内。
女子呆滞半秒，旋即捂嘴扑哧一笑。
【哈哈哈，瞧你怂的。能不能声音别发抖啊？我的叶天帝大人？】
被云清妍这么一笑。
叶琛也放松了许多。
只是老脸一红。
哎，丢人啦！
今天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都快要习惯这份接二连三的尴尬了。
缓了缓，叶琛这才继续道：
“行了别闹了，还有，以后就像是刚才这么叫我就好，叶天帝。”
【知道啦，叶弟弟。】
“你！”
叶琛也知道，自己没法隔空管住对方的嘴巴。
越是强调称呼。
云清妍这妹子越来劲。
恐怕弟弟个没完了。
可若是不刻意去提，就像刚才那样，云清妍反倒会认真叫他胡诌的那个名号。
他索性正儿八经问道：“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当然。】
“如何证明这一点？”
【那你呢，你又如何证明自己的存在是真实的？】
宽大的办公室里，云清妍手指绕着长发的发梢。
她的表情，则是一副追思。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这个叫做叶天帝的家伙。
跟记忆中的某个愈发模糊的影子，很像。
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或许，只是他们都姓叶，声线也有些像，她才会无来由对这个所谓的叶天帝，有了一丝兴趣吧。
……
叶琛被自己抛出去的问题，给反过来问住了。
是啊。
如果一个人质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那该怎么证明？
“我……”
这简直是个深度哲学问题了。
笔记本电脑摆在茶几上。
叶琛轻点鼠标，关了招聘页面。
打开搜索引擎。
就听自己喉咙里再度传出那极为好听的声音。
【哎哎哎，自己回答不行？怎么还带抄作业的！我可听见了啊，你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呢吧？】
擦！
叶琛向后一倒，深陷沙发。
要是俩人一直都维持这状态。
那还能有半点隐私吗？
“算了，爱谁谁，我证明不了，哲学命题不适合我。”
【真是个弟弟。】
“你行？那你来啊？”
云清妍也不理他，轻松转移了话题。
【你刚才说打工人什么的，怎么，被生活吊打了吗？弟弟？】
叶琛一听就急了。
“上班第一天，我被开除了，你猜猜，这罪魁祸首是谁？”
【总不能是我吧？】
遥远的那间办公室，云清妍说话时双手摊开。
尽管没人看得见。
两人争论了一番。
片刻后
云清妍无奈道：
【那也不是我非要出现在你的眼睛里，再说了，你偷看我洗澡！】
“别冤枉人，我什么都没看见！就看见你洗裤衩了。”
因为这事儿，还被那个古板漂亮女医生给误会得很深。
【行行行，大不了我赔你一个月工资，姐姐不差钱！重点是，我们要弄清楚，这一切为什么发生！】云清妍画着重点。
“行啊，我建议咱们必须去检查一下，我强烈怀疑一点，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咱们最有可能就是彼此分裂的两个人格！”
【胡说八道，这就不可能。】
其实叶琛也觉得不大可能。
他的精神状况一直很良好来着。
但云清妍有不同意见。
【这件事，我的看法是暂且保密，更别去看医生做检查！如果我们跟别人说了，他们会把我们当成真正的神经病的，我最近有重要工作，不能因此被耽误。】
云清妍神神叨叨道。
这简直是陷入了一个悖论怪圈。
不找专业人士，无法断定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
找了专业人士，那超大概率被——
等一下，叶琛悚然一惊。
该不会真是他疯了吧？
不要啊！
他可不想被关起来！
“咳咳，我倒是觉得，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彼此隐私。”
【嗯？】
“你想啊，我们要么是突然能看到对方视野，要么就是突然听到两边的声音！这多傻呀？我跟你说，待会儿我可是要上厕所的，你耳朵里，听见我那啥的话，不别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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