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156章潜移默化的改变
“护道，护道，要是护到最后却成了最倒霉最可怜的一个老头。那我可就真的倒霉了”阳道一轻叹，不过却没有丝毫怠慢。
随着李韶阳声音的临近，这岚瞾宫核心第七层也越发不稳定。仿佛有一种力量将它从内部崩解。即便是鸿蒙混沌石也闪烁出明灭不定的光辉。表面上竟然有一道很深的裂痕快速蔓延。
阳道一看到此处心中暗惊，这鸿蒙混沌石本是先天之物，安能是凡俗力量可以击碎的。要不然当年沐思变也不会以鸿蒙混沌石来替老李掩藏这方残破世界。
可是他不知，这一次岚瞾宫不仅赔上了数万年的高级传承，更是赔上了紫色大门后的那方空间。
虽然那方世界本就应该属于李韶阳，可是谁又能确定这岚瞾宫没有觊觎之心呢？要不然又为何会有道则汇聚之地一说呢？
“圣者传人取走机缘了却因果，这第七层崩塌倒也无碍，可是第七层如果消失了，恐怕李韶阳的事就瞒不住了。可是鸿蒙混沌石爆裂的威力我挡不住，这可怎么办？”阳道一心惊，说到底他还是更倾向于李韶阳。
“可恶！如果连这世界都一同现世恐怕整个苍昀都要被取而代之，这方世界太大了。”李韶阳也发现了紫色大门的情况不容乐观，心中暗中焦急。
“收！”
李韶阳掌心迸发一道流光，以神魂力感召分魂，将这遂古残破世界以道果内天地的方式收入体内。
这时李韶阳看到紫色大门分崩离析的趋势消失了，余下的只要他李韶阳能够处理好自己就行了。
外界，阳道一看着这样的形势也松了一口气，只要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他阳道一就无所畏惧。
现在他只等李韶阳出来，然后带他离开去自己的石洞中。
在这岚瞾宫中他敢说自己的石洞府是最隐蔽的地方。
紫色大门之后，在这道果世界入体的时候，李韶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可是这也让他再也压制不住自身的能量波动了。
李韶阳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紫霞飞升，混沌弥漫，更有多种气息飘荡，相当斑驳。
“不管了！我的智慧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李韶阳很急迫，脚下猛然出现了三座起伏不定的大坟。
李韶阳看了又看，终究下定了决心。
“葬！！”
李韶阳一声长啸，三坟中最中间的那座坟的坟头崩开，一道裂缝出现在李韶阳的脚下。
李韶阳在这裂缝上又是一脚下去，整个人跌落其中。
在李韶阳跌落的瞬间，坟头的裂缝愈合，玄黄二气再度喷涌，不知从何而来，坟头上一株五尺菩提树摇曳绿影婆娑。一道无相之门大开将三坟关闭其中在不可见。
在将三坟关入门后的刹那，无相之门由通天彻地的形态变成了拳头大小的迷你大门。这无相之门藏在树冠中，从远处看只能看到躯体树的存在。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无相之门和菩提树也彻底飞出了紫色大门之外。不少岚瞾宫弟子感应到震动走出洞府看到这一幕。随即就惊呼了起来：
“看，流星！我竟然白天看到流星了！真是不敢相信。”
“嘿！傻子，南泽圣陨之战，诸天星陨，化作南泽第一山。这世间已经没有星辰了，我看着像是第七层的高手外出吧！”
“我岚瞾宫向来是彩色的流光，你们仔细看，这流光是绿色的。绝不是什么强者出行。”
………
各种不同的声音不断在岚瞾宫底层出现，虽然都不曾看到正真的情况可是分析的却头头是道。
“这是……一棵树！一颗菩提树！”沐嫣荣也在看着天空轻轻的说道。
她是这一代弟子中最强的存在，也是宫主独女，自然见多识广。竟然看到了菩提树的存在。
“空门之中曾有神秀大师留下谶语：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可是莫说是世人，就连他们空门中的嫡系传承者却也不曾得见菩提树。”
沐嫣荣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也正因为如此，在佛门中产生了一种分歧。出现了一个人，他叫慧能。这人曾因神秀的谶语反驳他。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呵呵，可叹神秀大师功参造化却也因此坏了道心毁了修行。皆言菩提在心，可是为何菩提又画在佛门典籍之中。我相信是有菩提的，而今没想到却在我岚瞾宫见到了菩提树。”
沐嫣荣呵呵一笑，颠倒众生，可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没有什么比这菩提树更加令人震惊的了。沐嫣荣能识得此物也是机缘巧合，大多数岚瞾宫弟子却听都没有听过。
“师姐，你认识这东西，叫什么菩提树？”一旁野则诡异的看着沐嫣荣心不在焉的问道，实则极为渴望知道这其中的隐秘。
“嗯，我幼年之时在大泽之滨曾遇到过一名苦行僧。他说我与他有缘，赠我佛门秘法一卷，内有菩提树画像。不曾想今天见到了！”沐嫣荣有些感叹，冥冥中存在的东西有些时候是躲不掉的………
岚瞾宫核心第七层，阳道一见到这绿色小树也认出了它的身份，甚至是无比纯熟的见解独到，讲出了其中的某种传说。
“这小子好机缘啊！竟然得到了这万年前就彻底灭绝的菩提树。看样子这棵菩提树还很年幼，不过数年而已。这棵树难不成是菩提根所化？”
“据传二代文明前，空门也曾繁华。其创教祖师相传是圣者之下的数位绝顶存在之一！可惜最终因为一代文明的破灭，这位祖师没能熬过文明过渡期，坐化在了岁月中。其中更有尊神之上的大能尽数坐化。从此空门中在无强者。”
“数万年前，沉寂良久的佛门本应再度鼎盛，可是菩提灭尽，空门在无智慧。终不过从绝顶大教变成了一流教派。可叹啊！”
“好不容易在一万多年前出现了两位资质不下始祖的弟子。可惜也因为菩提树之辩消耗殆尽。神秀大师道心崩溃，沦落红尘，终究不死不灭尝尽世间疾苦。慧能和尚却也因伤及同门无法走出自我，自封本门再不出世。若是这二人今日得见菩提，怕是又有一个大教要出现在苍昀域了！”
阳道一叹息一声在瞬息间出手，当着十数万岚瞾宫弟子的面收走了李韶阳的菩提树，挥手又是一口空间墟洞形成，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一步踏出，扬长而去，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丝毫不看这下方弟子一眼，不过这不是因为他高傲，而是他想让人先入为主认为这方菩提是他之物。
不可谓不是用心良苦啊！这就是护道者，这就是阳道一的担当！
“那是，阳前辈！这菩提树是他的，而且他竟然能够被允许出入第七层。那可是我们岚瞾宫的终极秘密啊！怪不得他会这么强！原来如此。”
有人惊呼，认出来阳道一！
就这样，阳道一的目的就达成了，哪怕有一日空门中真有人因为这菩提树的因果寻上门来，那也是他阳道一抗下了所有因果，与李韶阳无关。
场中唯有沐嫣荣一人看着阳道一远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阳道一来到岚瞾宫不下三千年，终日惶惶不问世事。
自她沐嫣荣近三十年光阴，也不过只是见过阳道一数次而已。可是近半个月阳道一却频繁出现在岚瞾宫公众视野中，这在有心人眼中当然有些说不通了。
这让沐嫣荣想到了一个人——李韶阳。
可是他却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李韶阳和阳道一之间的猫腻。
“嗯……十一天没见到那个可恶的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阳老头拉去开小灶了。毕竟他和阳老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再过四天就要去星陨第一山探秘了，到时候再整他也不迟。”
沐嫣荣的美目中浮现一缕不明深意的精光，最终一笑而过，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中。
另一边，阳道一的石山洞府中，也正在发生一起足以震惊修行界的大事件。
………………………
“李韶阳！你在哪呢？老阳怎么看不到你了呢？”洞府中，阳道一拎着一颗五尺高的小绿树好像把玩一个小孩子一样左看看右看看。
这棵树分明是一棵树可是却给了他一种这是个人的错觉。
“真邪性！一把年纪还见了鬼了。”叫了半天也不见李韶阳发生，老妖怪直接给这菩提树来了一个倒栽葱。
知道这菩提树的不凡，可是还能这样霍霍，阳道一或许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砰！！！
只听砰的一声，地上突然多出来一道诡异的门，正是隐匿在菩提树冠中的无相之门。因为树被翻了过来，这无相之门也只能被抛出来了。
“虚不虚，实不实，无相无形，气息恐怖。貌似是一个灵宝！可是却没有任何气机。”
阳道一捡起地上的无相之门在手中把玩，可是看了半天却弄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然后他就像叫魂一样对着这个门叫李韶阳：“李韶阳？小辈？圣者传人？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让我带你到隐蔽的地方吗？你不会下地狱了吧！”
可是依旧却没有李韶阳的声音，老妖怪继续把玩手中的物件。
突然一声大吼，他竟然以掌为刀携带无尽光辉，焕发千百种秩序之力打向了手中的无相之门。
“吃我老阳一记重拳！这东西还真奇怪！”
“呕！啊！老子的手断了？”阳道一一连串的鬼哭狼嚎，最后却发现无相之门没有丝毫变化，反倒是自己的右手掌整个断了！
简直不可思议，他阳道一是何等存在，就算是同阶绝顶恐怕一记重拳也只能打成这样吧。而现在有一个东西被动挨打反而把他的手搞断了。任何一个人恐怕都要深思了。
“身上好东西倒不少！也不是紫色大门后的东西，莫非是圣者给你留下的遗产？那这一切就说的过去了。”阳道一一边疗伤一边说道。
他是去过紫色大门后的世界的，自然知道道则汇聚之地有什么，而无论是五尺菩提还是无相之门都不是那里的东西，那这些神物的源头就指向了一个人——李化成。
不得不说，阳道一也是绝顶聪明，五尺菩提虽然不是圣者遗留，可是却也差不多，毕竟诡夫子的东西貌似都是李化成的。再说这无相之门，老李也看不透，不是第四人分魂所留，不是老妖怪的后手，这个门却成为了最神秘的东西。
但是这无相之门明显至少都是恒宇境的东西，当然不亚于圣者的器物了。
“圣物，超脱在上，尊神亦要为之俯首膜拜。老阳我这一下不亏！真是羡慕这李韶阳可以啃老，哪有我辈修士的辛劳！”看了看地上的倒放着的菩提树，看着还沾染自己血液的无相之门阳道一苦笑一声。
“若是我当年有如此机遇也不会来这岚瞾宫寻找什么机缘。也不会被大因果打压。这三千年寸功未立。空空埋没了自己的名声……”
“放眼，我已经一万岁了，已经不是那个承上启下的修炼大家了。也不再是那个心怀天下的强者了。一个人再强也强不过岁月……”
阳道一心中是苦涩的，试想一个跌落神坛的存在，这三千年是怎样过来的。纵然是在这岚瞾宫躲了这么多年，他所求的一定是环境上的安逸吗？或许更多的是当做一个心灵的港湾，寻求活下去的意义………
无相之门的未知空间中，有三座大坟在虚空中游荡。三坟之上吐露无尽玄黄气，自中间的大坟中更是汹涌的喷发出璀璨神曦，这神曦中浮现出秩序锁链将三坟团团包裹。
锁链中透露出的力量并不是很强，可是其中的符文却足以震惊任何一个尊神存在。
虚空中更是有神异景象不时浮现：神魔飞舞，宛若九幽惊世，魔气涌动将三坟遮掩其中，更是不时传出鬼魅声音，谬哭数十里。
三坟之上，有玄雷轰鸣，黑云压城，劫云密布，方圆千里天色骤阴。隐隐可见三坟之上的鬼魅大都尽皆匍匐在地，感受到极大的压力不敢妄为。只是有数位极其强大的存在不惧，在暴虐的玄雷下仰天长啸，撕扯苍穹断送诸天。
云开雾散，有太阴星，太阳星光耀夺目，神魔退避，浩然正气浩荡飘摇。有七彩长虹高悬，仿佛在等待诸天觉醒。
这是一个很祥和的异象，可是却并未长久。
猛然在所有异象形成的时候，一道白光惊破长空，让虚空都裂开。时间停滞了，空间被封锁了，三坟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成为了送葬的坟，成为了寂灭之所。甚至三坟都不在飘荡，只是寂灭虚空中。
穆然，在这寂灭场地，最中间的坟陡然裂开，一朵并蒂花缓缓升起，萦绕黑白二色，衍生混沌之中。
这多黑白并蒂花并不是很大，可是却最为神异。比之先前的任何一朵花都要神异！
“咳咳咳！我，李韶阳出来了。”坟头的裂土上，一只晶莹的拳头出现，渐渐又从拳头变成了扭曲的手掌。一点点的扒开散落的土，一个披头散发瘦的跟竹竿一样的人从里面爬出来，很是狼狈，可他确实就是李韶阳。
他依旧是他，可是身上的气息却极为紊乱，修为忽高忽低，眸中也有不同的光辉流露，仿佛是几个人公用了一个躯体。
在这样情急的状态下，李韶阳学着老李样子葬下自己，只不过他不是祭献之葬，而是生人活葬。
他葬下的是诡异，葬下的是道法秩序，以葬之地熔炼一身大道，达到融会贯通的目的。
“反反复复，不可磨灭，形影相追。这八道虚影可是真难缠，却无法摆脱。先前因为这八道虚影，我的身体仿佛要爆裂一般，可是现在体内的灵气容量又好像变大了。某种桎梏被打破了，可是我却并没有突破。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李韶阳整理一下身上散落的泥土，不明意味的自言自语道。
他只知道自己身体的桎梏在强烈的能量中被爆开，可是却不知具体功效如何。
如果有人在这片虚空一定可以看到李韶阳竟然沿着并蒂花的藤蔓走了上去。在他的身后若隐若现可以看到八道虚影的恐惧。
李韶阳一步踏出，身后就有一道身影消失，而李韶阳的气息就更胜一筹。或者说提升一个小境界。
一步一重天，瞬息间李韶阳就已经将自己的气场攀升到了一个令人恐怖的地步，只是他的身体也越发透明，身上的气场也越来越像当年那个岁月之初的存在。
仿佛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力量在悄然改变着李韶阳的一切，而他自己却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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